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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我像一棵浮萍,随着海浪和暗流起伏飘荡。

到处都是捕食者的獠牙,他们叫嚣着要吃了我。

再长大一点我才知道,那是我记忆力里母亲最近的一次。

我哥说,母亲让他跑,背着我跑,不要回头,永远不要回头!

我哥做到了,他带着我翻过无数座山,潜过无数条河,登上了捕食者不敢登上的雪山,一住就是好些年。

我对那时最深刻的记忆就是饿,无数个被饿醒的夜晚我难受地大哭,房门总是被无礼地踹开。

那个凶神恶煞的人,自称这座山头的少东家,我们的师兄,他会冲过来一把掀开我们的被褥,将我哥拖到地上,狠狠地踹上几脚。

他说:“狗杂种!管好你家的小崽子!”

我问我哥,什么是狗杂种?

我哥嗤笑一声,青紫的嘴角吃痛得直抽气,他说,我就是狗杂种。

我哦了一声,我和哥哥一样,我也是狗杂种。

我这么告诉我哥,我哥只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不是,你是我的妹妹。

自那之后很久我都以为哥哥的名字叫狗杂种,我叫妹妹。

那天我哥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我久久没等到他温暖的怀抱,我问他怎么还不睡,我好冷。

他翻箱倒柜将所有的衣物盖在我身上,对我说,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他出门了。

我左右睡不着了,就跟他一起去,可他走得太快了,我总是跟不上,在厚厚的雪堆里摔了好几次,差点迷失方向。

我路过一片茂密的松林,松针扑啦啦得掉雪下来,我被砸得后颈发凉,又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绊了一跤。

我在雪堆里发现了一只小狐狸。

它小小的蜷缩成一团,好像要冻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