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澹台俞不想要他分得这么清的感激之情,“世间缘之一字本就难解,你若事事都要辨出个所以然,不若不辨,这样才能更加轻松自在些。”
所以趁着这为数不多的安逸时间,你何不大胆一些,接受这份应得的亲情?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在意别人,更加随心所欲一些?”叶争明白他的意思,澹台俞欣慰点头,却忽略了对方眼中阴谋得逞的笑意:“那我现在就想跟你及时行乐,你若觉得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去开房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随时将床第之事放在口头的,也只有这位精虫上脑,却屡次被打断的大师兄了。澹台俞不行,澹台俞在这件事上脸皮太薄,他被堵得无话可说,绞尽脑汁想出个拒绝的话来,还是没什么说服力的,“白日宣淫,阳中求阴,修身者大忌。”
“真的吗?那你把什么《同性攻略》放在办公室日日观看的时候,可曾想过‘白日不可宣淫’?”
叶争竟然还翻看了那些东西,想到其中的内容,澹台俞的耳尖又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他张了张口,终于和盘托出:“我不知该如何去做,便只能现学。”
“是么?学得怎么样,要不要让我检查一下?”叶争将手搭在他肩上,“你想让我随心所欲,我现在可只有这一个目标了。”
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尽什么办法也要睡了澹台俞才行。
怪不得大仇得报之后幻境还迟迟不肯散去,他还以为叶争至今没有放下心中芥蒂,却原来一直坚持的是这个东西。或许找个心意相同之人双修也是叶争一直以来未完成的夙愿,所以幻境里的他对此格外执着。
真可恶。
澹台俞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上留出齐刷刷的阴影,让人看不清眼中的内容。
“我们打一架。”
“什么?”叶争愣了一下,他侧了侧耳朵,以防自己再出幻听。
“我们打一架。”澹台俞坚定道:“你若是真男人,就用实力比过我,到时候无论谁胜谁负,都要愿赌服输。”
哎呀你个混账竟然跟我用激将法。
“好!”争男人,听不得这种话,听了就要真刀真枪地比一比。
宽敞的休闲草坪上,两个身高马大的男人站成对立,无形的气势从两人身上拔地而起,互相试探着对方的实力。
在两个实力不俗的武斗高手面前,一切都变得缓慢且有迹可循,树叶循着风的轨道擦过叶争的肩膀,就是这时!叶争猛地顺着风势攻上前去,澹台俞看出他的攻势,快速躲过,两人双手成拳成掌,转瞬间,数招已过。
皆是连呼吸都未乱。
探清对方招式的虚实,叶争便放开彻底放开手脚,采用大开大合的攻势。澹台俞的身体素质很强,蓄力稳且扎实,每一击都力道十足,可他也不遑多让,每天梦里都在练剑锻体,这无形之中影响着他现在的实力,叶争发现,不论是他,还是澹台俞,似乎都对彼此的下一步动作有预判一样。
旗鼓相当时的比拼,胜负只在分毫之间。
正午已过,火气由盛转衰,他们两个极阳属性的年轻人,早已大汗淋漓,脚下青草被踏出汁液,和着泥土的芬芳刺激味蕾,叶争从澹台俞身边一个擦身而过的动作,忽地仿佛闻到一股皂荚的味道。
这味道分明之前从未闻到过,却莫名让他感到十分熟悉和舒适,他几乎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味道,抬起的手转攻为握,对方没有用力挣开,他便借着前倾的攻势在其脖颈处嗅了一下,好奇道:“这是什么牌子的肥皂,改天我也买一块儿。”
“这你可买不到,它已经绝产了。”听完叶争的问话,澹台俞便挣开他,继续与他缠斗起来,只是这次他略微有些分神,剑宗特产皂荚的味道,竟然跟随他在这个世界一起停留了这么久。
封脉府的雪山常年不见日头,弟子们的棉服在整日的摔打训练下总是脏的脏,破的破,一群半大的男孩子不如女孩子精致,懒得亲手去洗,所以那时同期弟子中熟练度最高的法诀,不是什么剑招符篆,而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清身咒。
其中,大师兄叶争与常人最为不同,他喜爱洗衣晾衣,即便是暗无天日的阴天,也风雨无阻地挂出一杆战利品。用他的话说:“不手洗的衣服没有灵魂,还有,你们错过了这个只在雪山中生长的皂荚的美妙味道。”
不用皂荚的人都是俗人。这是那个整日里鼻孔朝天的大师兄坚定的事情。
直到某一日他去药房长老那里取药,看见后院子里的叶争围着一群小树苗浇水施肥,其身后是大片的皂荚林。他那个整日里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熊样的大师兄,难得沉静下来做些零碎的事,专注而认真,打理完后,满心满眼都是沉醉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