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左昊是说阿昙对他特殊只是因为一点旧日情分而已,还是借着旧情一说讥讽于自己在阿昙生死安危之际,自己不顾旧情,躲于阿昙身后,袖手苟生?
安又宁不知道,也不想再困惑去想。
安又宁只知道的是,他该出发了——出发去前线,去找谢昙,去帮谢昙。
他连声唤着“连召”,步入内室,收拾包袱。
安又宁身份尴尬特殊,尤其是如今正魔激战正酣,他更不能光明正大的随意出现在外,是以他便决意与往常出任务一般,做回夜行人。
他穿上了黑袄袍子,戴上了黑甲护臂,又因为锡银面具在夜色中过于引人注目,他便在摘下后,像以前一样用层层黑色棉布缠裹往自己头脸,将锡银面具放进了黑色的包袱皮内,其中还放了些简单的吃食水囊,一切收拾妥当后,他便在入夜之际,轻装简从的走出了熙宁院门。
他的脚步却在离府之前,踌躇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拐了个弯儿,向冷翠阁而去。
冷翠阁内果然住了人,这个院落不仅比他印象中整洁,院门口还一左一右把守着两个侍卫。
——对冷翠阁内之人的重视程度肉眼可见。
安又宁心头五味杂陈,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
他强压下心底隐隐的酸涩鼓胀之意,一时之间执拗劲儿上头,愈发想一睹冷翠阁内所藏之人。
安又宁后退几步,循着记忆找到了西厢房旁的位置,纵身一跃,便轻轻蹲身落在了白墙黑瓦之上。
夜月幽明,云遮雾绕。
安又宁运气不错,他在墙头蹲了不过一刻钟,冷翠阁堂屋隔扇门忽“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扶上房门的是一只肌肤细腻细若无骨仿若女人的手,接着披着厚重貂绒大氅,头戴宽大兜帽的人影慢吞吞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