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德城主心底发虚,霎时有些顶不住上首老魔主的压力,只好硬着头皮辩驳道:“魔主明鉴,此物我方得,正要上禀……”
谁知话还未完,老魔主兀的叹息一声,幽幽道:“罢了,我也老了,底下小辈儿藏一两件好东西倒也寻常。”
襄德城主冷汗立马下来了,他忙从宴席案几后奔出,扑通跪于下首,伏首道:“属下知罪!”
堂上登时仗马寒蝉。
老魔主仍是一副慈蔼儒雅的容色,却不说话,随手拎起案几上的白玉酒壶,慢吞吞往酒盅里倒,一时续酒之音如金玉相击,脆泠泠的。
襄德城主伏首的冷汗洇湿朱红地毡,一时也只觉自己脖颈亦脆泠泠的,待他难熬的觉得过了万年之久,才听有一道苍老的声音款款的响起,为他求情:“念他初犯,义父这次便饶了他罢。”
是一直默默坐于老魔主左侧下首的鹤发老叟——玉同城城主左玉同!
玉同城主甫一出声,襄德城主悬了半日的心算是倏忽之间收回了一半,霎时只觉心口微松——他的命应是保住了。
果然,老魔主听闻,静了几息,接着便又微微叹出一口气,这才似乎有些头疼的无奈道:“罢了罢了,姑且念他年纪轻轻,没有下次便也作罢。”
襄德城主忙叩首谢恩。
待他重新落座于宴席案几之后,堂上魔众才似齐齐松了口气,气氛微松。
气氛一松之下,方才被甩柱昏迷的安又宁,此时苏醒时,口中嘤咛呻吟之声便显得明显突兀起来。
众人似乎这才想起,堂中还躺着这么一个人。
安又宁一撞之下,只觉全身骨裂欲碎,一时竟痛昏过去,待意识复苏,迷迷糊糊间却听得上首一个慈蔼的声音唤他:“好孩子,可过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