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雁低垂的眸子晦暗如暗潮涌动的深海,牙齿将口中软肉咬得血烂:“黛娘,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我没关系的。”
沈黛末依旧笑着:“陪我的郎君也是正事。”
她的言语如春风拂动柳枝般轻柔又温和,可越是这样温柔,冷山雁便越是自惭形秽。
若是在其他时候,冷山雁恨不得能一直黏在她的身上,霸占她全部的爱意,让她无暇在外面找其他男人。
可是身下的污秽恶露还在流,只被一层被子遮挡着,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此刻的自己就像一群在阴暗角落里爬行的蟑螂曱甴,只要沈黛末一掀开被子,瞬间就如同将他的不堪和恶心,暴露在了灯光之下,让他的丑陋一览无余。
“黛娘……我尚在月子中,身体不适,难以控制。”
他紧咬着唇,一个字眼一个字眼的蹦着,口中血肉模糊。
“那又如何?”沈黛末单薄的背靠着雕花的精致床栏,烟蓝色的床幔垂在她的侧脸,比月色更清艳动人。
她像是没听懂冷山雁的话一样,从一旁的果盘里拿出一颗饱满红润的李子,抽出腰间的匕首,削着李子略涩的果皮。
“黛娘,那是恶、恶露,脏污不堪,我怕吓着您,弄脏您。”
冷山雁以为沈黛末没听明白他刚才隐晦的说辞,不得不直接将恶露点明出来,主动承认着自己的不堪,心亦如被刀子一下一下剜着,彻骨酸心。
他以为沈黛末听到这些,会失望地离开,就算她对他有情,也不会想陪伴在这样一个如牲畜般的他的身旁。
因此深深的埋着脑袋,软缎般丝滑的墨发垂落,遮挡出他颤抖的眉眼,不敢承受接下来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