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末一愣,随即笑得花枝乱颤。
翌日,天色未亮,整个世界呈现出一种清冷的蓝色,地面上翻涌着湿润的雾气。
冷山雁半坐在床边,挺拔修长的身子只轻拢着一件丝绸质地的黑色长袍,深深的衣襟露出他伤痕斑驳,凝结着薄痂的胸口。
他轻抚着脖子上微微有一抹淡红色的掐痕,神情十分温柔,仿佛那不是掐痕,而是月老缠在他脖子上的红线。
他静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呼吸很轻,仿佛时光中的雕塑,静静地凝视着熟睡中的沈黛末。
昨夜,他们并未很激烈,反而十分温柔而绵长。
他惦记着沈黛末第二天就要出征,即便身体难受得紧,也不敢让她多耗费体力,早早地就让她睡下,养足精神。
可是他彻夜未眠。就像一个永远不知足的饕餮巨兽,趁着她还未离开,想贪恋地多看她一眼,再一眼,恨不得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但渐渐地,太阳带着恐怖的光芒从天边的缝隙中渗透进来,照亮了这个世界。
她醒了,离开了。
沈黛末坐在车驾之内,在十几万对军的簇拥之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塘州城,开启了一场新的征途。
而冷山雁却孤单的坐在屋子里。
他跌坐在地毯之上,将脸贴在一张黄花梨木凳子的凳面上,整个人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