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雁唇畔凝着笑意,将她纷乱的碎发撩至耳后,眼底萦着压抑已久的情愫,毕竟她这一去太久了,一月底出门,五月份才回来,小半年的时间,流逝的时光承载不住他的思念,他时常在深夜辗转反侧,坐在她曾坐过的书案前,看她曾看过的风景,掰着手指头数她归来的日子。

然而真到了她回来的时刻,周围又都围满了贺喜的客人,身后还站着席氏,冷山雁不得不继续压抑着,持着外人挑不出错的温和语调说道:“妻主平安归来就好。”

然后就将她迎了进来,在一中恭贺声中,维持着端庄稳重的主君形象,连袖子都不曾挨着沈黛末,默默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与客人笑着交谈。

街坊邻居们几乎都来了,不仅如此,顾锦华、县令县丞、乡绅大户、府中衙役们,甚至辛氏、胡氏都带着家人前往祝贺,恭贺声连绵不绝,一桌桌的宴席府中都快装不下了,送来的礼物更是堆满了屋子。

客人太多,家中人手不够,冷山雁不得不去外面雇了专门帮富人家承办喜事酒席的四司人,免得招待不周,失了礼数。

沈黛末被顾锦华拉去了前院宴席,后院自然由冷山雁主事。

辛氏给了冷折月一个眼色,冷折月抿着唇起身,隔着桌子向着冷山雁遥敬一杯酒:“恭喜大嫂嫂高中,即将外地赴任。”

冷山雁执起酒杯,淡淡笑着:“多谢。”

冷折月心里不满地哼了一声,可即便再不满,他也不敢再当面发作。

沈黛末如今的身份不同了,虽然沈黛末和冷母的官职一样,但一个是举人出身,一个却是进士出身,地位差了一大截,连带着进士夫郎冷山雁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守鳏的二哥冷清风,也因为沈黛末中了进士,在顾家过得好了些。

况且冷母那边似乎出了些紧急状况,派人回来要了几次钱,家里财政一时艰难起来,这个时候就沈黛末中进士对冷家来说无疑是件好事,就是管别人借钱,别人看着冷母、沈黛末这对婆媳俩个都是做官的,也能多借一些。

只是冷折月心中落差巨大,自己从小就瞧不上的大哥,却成了几位兄弟里过得最好的那个,就因为嫁了一个好妻主,不仅没有通房小侍,没有难伺候的岳父,还百般维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