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您的话,这是打算舍了甘小侍,任由我们处置了?”冷山雁垂眸整理着袖子,沉郁郁的光影下,他的脸半明半暗。

甘母立马跪下,眼神拒绝:“是,这小畜生做出这种事情,我们——”

“可别。”冷山雁打断了她的话,捏着帕子的手微微遮住口鼻,细眸里浓浓的厌恶之色:“这样丢人的东西,我们可不要,反而带累我们沈家的名声。”

甘母低着头,脸上满是羞愧的颜色。

“原本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合该打死,但……罢了,给你们流些体面,你自己领回去处置吧。”冷山雁甩了甩手,一副打发垃圾的态度。

越是这样被羞辱,甘母心中的愤怒就越发甚嚣尘上,看甘竹雨的眼神越发恨不得打死他。

“听说你夫郎病了?”冷山雁又问。

甘母虽然意外,但如实说了:“现在已经病得下不了床了。”

“唉,也是个可怜人,虽然甘小侍做出这种事情天理难容,但甘父无辜。”冷山雁浅饮了一口茶,淡淡的嗓音格外轻柔仁慈:“白茶,准备点补品,一起送他们回乡下吧。”

甘母万万没想到冷山雁都这时候了,还会关心甘父的病情,顿时感动地磕了个头。

冷山雁薄冷的眼神俯视着这对母子,似笑非笑地抬了抬手:“时辰不早了,回去吧,不然天黑路滑容易出事。”

“起来吧,你们也就是摊上我们这样的好人家,要是换做别人,不弄得人尽皆知也得活活扒你一层皮。”白茶阴阳怪气地笑了声:“不过现在这烫手山芋也不关我们的事了。”

‘烫手山芋’四个字,刺痛了甘母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神经和尊严。

乡下本来就是比城里更注重名誉的封闭之地,一旦把甘竹雨领回去,没两个月肚子就大了起来,藏都藏不住,沈家又回不去,那些乡里乡亲们肯定会议论起来,流言蜚语能把他们家杀死,连她这个当家的脸上都无光,还会时常被人拿出来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