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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回答杨仵作的话,岑晚的眼睛却看向祝文峻,眼中似乎明晃晃的写着,您这位大理寺少卿是不是该给这些劳苦功高的下属把面巾安排上?

祝文峻今日才知晓仵作的工作环境如此艰苦,大手一挥道:“这属于大理寺应配备的工具,自然要由大理寺出钱安置。”

“少卿大人高义!只是下官看这验尸房的环境也着实恶劣,下官曾在江州城提刑司待过一段时日,不想堂堂大理寺的验尸房如此简陋,长此以往,未免叫手下们寒心。”

岑晚一句话又将祝文峻架到了高处,如果说定制几个面巾还不算什么,那大理寺现有的经费可不足以支撑重新修缮验尸房。

一旁的杨仵作自然察觉到了岑晚的好意,忙不迭递上台阶:“多谢岑大人体谅,只是如今大理寺艰难,小的自请负责修缮验尸房一事,一定不会浪费分毫。”

事情说到了这份上,祝文峻虽然肉疼,还是只能点点头,其实心里已经再算自己这两年攒下来多少私房钱了。

金钱带来的冲击掩盖了熏人的气味,可见到杨仵作手执小刀将死者胸口切开时,祝文峻胃里还是翻江倒海,忙背过身去。

抑制住腹中喷薄而出的冲动已是勉强,耳边还是岑晚与仵作语气轻快的交谈声:

“杨仵作,不知关于此人死因,你有何见教?”

“大人客气,依在下看这人恐怕是暴食而死。他腹部鼓胀,坚硬如铁,身上又无致命伤痕,不过还是要剖腹一验。”

接着是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与滑腻的水声,光是听着都叫人汗毛竖立。

“果然,死者的仓廪之官已经撑到了空腹状态下的二十倍有余。”岑晚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使杨仵作诧异看向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