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挽赶紧让人上茶水, 平阳长公主开门见山的问:“盐的生意你是何章程?”
“姑姑也有兴趣?”刘挽偏头询问, 平阳长公主立刻道:“这天底下只怕没有人会不感兴趣。”
“姑姑有心,我自然要算姑姑一份,但姑姑怕是有别的打算,不如明说。”刘挽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将平阳长公主排除在外, 只不过很明显平阳长公主图的和刘挽所打算的应该有所区别, 否则平阳长公主也不至于亲自来找她一趟。
平阳长公主颔首,“安容处你想到让我们一块出手,盐务的事,你毕竟年幼,我来代你处置如何?”
所谓代刘挽处置,那是代吗?不, 是直接要将盐务全部都接过去。也是要将刘挽摒除在外。刘挽想过平阳长公主另有所图, 如此大胃口, 不可能。
“你姑祖母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平阳长公主这句话一出来, 刘挽立刻明白了。
像刘挽所预料的那样,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手里握着权力,尤其是大汉的公主已经见识过太后手握大权的模样。
而且平阳长公主不可能不懂,刘挽如今在大汉朝内的位置越来越重,纵然她没有参政的权利,但刘挽对整个大汉的影响力有目共睹。
“姑姑知道我为何要将盐价降得那么低?”对于刘挽来说,不管是馆陶大长公主又或者是平阳长公主,都只能是合作的伙伴。能够拉拢她们,为自己所用,对刘挽而言就相当于拥有了可以帮助她于危机时在刘彻那儿争取缓冲的人。
男人费尽心思的想要压制女人,处处不想给女人出头的机会。
馆陶大长公主和平阳长公主都曾遭遇被人参她们干政。
可是她们干政了吗?
“自然是为了大汉,为了大汉的百姓。”平阳长公主不会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否则她也不敢来跟刘挽提出代刘挽执掌盐务的话。她相信她可以做得比刘挽好。
“所以姑姑知道,盐虽然是一笔赚钱的生意,但对我来说,对于父皇来说,赚钱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能让大汉的百姓都有盐吃。无论是谁想在盐上头动手脚,敢让大汉的百姓吃不起盐,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父皇也是同样的意思。这一点,姑姑自问做得到?”把事情交给自家人来办,最大的一个问题是丑话有时候不好说。刘挽却一定要说。
平阳公主听到这句话,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在这一刻,平阳长公主微拧了眉头,提醒道:“你毕竟年幼。”
“那又如何?盐务我不可能交给别人来执掌,哪怕是姑姑也不行。盐利我可以分姑姑一些,毕竟这一年多来我给姑姑的生意并不少,姑姑赚了多少钱,姑姑有数。在我心里钱不重要,但是谁要是敢抢百姓的钱,让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对我而言至关重要。因此,我不会答应姑姑的提议,姑姑如果要分盐利,亦须守住规矩。”刘挽将话挑明的说,也是因为无论是馆陶大长公主也好,平阳长公主也罢,对于普通的百姓,她们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更不会放在心上,关于她们强抢民田欺压百姓的事,其实从来没有间断过,只不过有刘彻压着,闹不到明面上而已。
钱,刘挽并不吝啬让她们赚,但刘挽也希望她们能守住底线。
“瞧,只是守些规矩而已,姑姑并不愿意,那我怎么可能将盐务交给姑姑?甚至,我在想,盐利该不该分给姑姑。”刘挽不介意说得更清楚,尤其得让平阳公主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私情可徇。刘挽需要把盐务铺垫好,平阳长公主要接手的原因,她有数,可是不行,她断不会给。
平阳长公主的确很意外刘挽这番秉公办事的架势。
但是刘挽也明确的告诉平阳长公主,如果平阳长公主认为这些规矩守的太麻烦了,那就不要伸手去碰盐利。
平阳长公主舍得吗?
哪怕刘挽给了平阳长公主一桩又一桩的生意,但是没有一桩生意能比得上盐的零头。
“姑姑不用立刻给我答案,如果姑姑要分盐利,可以仔细看看这上面的规矩之后再决定。代掌盐务绝无可能。”刘挽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规章制度送到平阳长公主的面前,请平阳长公主过目。同时再次明确拒绝平阳长公主的异想天开。
平阳长公主料到按刘挽的性子绝不会轻易答应,万万没有想到刘挽拒绝如此果断。没有刘挽出面,平阳长公主亦知道她向刘彻提出,刘彻不会同意。分些盐利,无非掌一地之盐,与平阳长公主所求相差期远。可刘挽已经拒绝。一眼扫过刘挽递来的纸张,怕是这上面的所谓规矩还是早已经跟刘彻商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