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压抑了那么久,终于发现自己本不必如此。
一个人的不甘或许太过脆弱,以至于当事人不敢离经叛道地去反抗,生怕一步走错,就会万劫不复。
可是,如果周围的女性都想要反抗呢?
那些为官做宰、出身优渥的男人,之所以能够在内宅之中获得颐指气使的权力,鄙薄她们不识大体、不晓是非,不过是因为作为世家之间联姻载体的内帏女子,在论及朝堂之事时,往往没有倚仗罢了。
《谷风》中的弃妇,独自走在归家的路上,咽下比苦菜还要苦的眼泪,哽咽地说了句:“宴尔新昏,如兄如弟。”1
既是祝贺新婚,又为何要说“如兄如弟”?
郭景纯注《尔雅》,云古者谓婚姻为兄弟。
缘何如此?
因为婚姻结的是两姓之好,是为官做宰、抛头露面的男人的两姓之好。
只要姻亲双方的男人立场一致或是相似,那么,女人就不能在这一场付出华年、付出精力、付出心血的婚姻中获得任何真正的只属于自己的底气。
可是如今,有人愿意为她们声援。
那些勇敢地走出内宅的先行者,给了她们勇气,给了她们光芒。
于是她们也能够斩钉截铁地说“不”,能够直接反驳其夫君、儿子有关表彰女军一事的任何负面意见。
当一个女性当权者出现,只要她真正愿意为所有女性做些什么,就一定能够做到——哪怕不能一蹴而就,也能水滴石穿。
这世上之事,从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到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