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王定之此人,实在是能力平平,又兼简慢自傲,实在不是做官的材料。
更何况,会稽内史乃是一郡主官,总理一郡内政。
王定之这样的才能,如何当得起这个职务?
郗归皱了皱眉,对此事颇为不赞同。
谢瑾也叹了口气,摆手让南星退下:“让谢蕴那几个兄弟去作陪,我身体不适,就不与他相见了。”
他拿起汤匙,一边为郗归盛粥,一边娓娓道来。
“谢蕴性情孤高,实在不喜后宅,又不愿时刻受婆母管束。所以从成婚伊始,就想促成大郎的外放。只是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合适的时机。”
郗归从前常常觉得,自己在乌衣巷中见到的谢蕴,与传闻中那个有着缘风咏絮之才、能说出“不意天壤之间乃有王郎”的飒爽女子,简直判若两人。
那时郗归以为,不过又是一个盛名之下难副其实、以至于见面不如闻名的例子。
而今想来,怕是谢蕴的朝气、才气,早已日复一日地消磨在了乌衣巷的深宅大院之中。
大鹏并非不能展翅,奈何久受束缚。
“可是,即便如此,王定之这样的人品,如何能担得起会稽内史之职?”郗归不赞同地看向谢瑾。
谢瑾缓缓摇了摇头:“琅琊王氏是江左著姓,时人以门第品评人物,单就这一点,大郎便超出旁人许多。再者说,大郎的父亲,曾任会稽内史之职,在当地留下了兰亭雅集的佳话,官声也颇为不错。前任会稽内史王平,是大郎的族兄,想必也愿意促成大郎继任之事。”
郗归放下筷子,沉默地看向远处的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