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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王贻之对此,显然毫不领情。

“姑母,你可看好了,这就是你心心念念为之打算的幼子,且看着吧,只要我们一日不复婚,您就等着他埋怨您一辈子吧。”

郗归这么想着,在王贻之的搀扶下登上了牛车。

车轮缓缓转动,郗归掀起车帘,与王贻之挥手道别。

待到牛车转过一道弯,她才放下帘子,面无表情地靠在车壁上,骂了一句“蠢货”。

郗岑曾多次说过,王贻之性格软弱,并非良配。

可那时的郗归却并不认为软弱是缺点,反倒觉得王贻之单纯善良,又好拿捏,是再合适不过的夫君人选。

毕竟,郗岑选中的谢瑾,虽然样样都好,却是郗岑的政敌,郗归不愿嫁他。

郗岑虽然对王贻之不满意,却终究拗不过郗归的意愿,后来也就不再反对了。

他将那些对王贻之的嫌弃与不满,化作一个个为郗归撑腰的举动——轰动建康的十里红妆,送到乌衣巷的一车车礼品,以及与郗归每旬一封从不间断的书信往来。

他那时说:“只要阿兄在一日,便没有人敢欺负我们阿回。”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朝堂之上的起起落落是如此地迅疾。

几月之间,郗岑便从位高权重的权臣,变成了令人避之不及的对象。

而他对郗归的种种照料,竟也成了她婚姻的催命符。

郗归想到郗岑,难免悲不自禁。

纵使真的报复了姑母,又能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