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王爺,明府與刺史府諸將皆已戰死,兩萬守軍護送百姓離開昌州,緹爾沁部狼王軍五萬,阿顏乞鷹王大軍五萬勢如破竹,百姓離開不過半數,兩萬守軍死戰不敵,昌州城破,唯屬下一人受明府之命逃出,特來昌州道等候小王爺。”餘廷雖隻是一名主簿,但卻是土生土長的昌州人,跟隨昌州刺史多年,文武雙全,年少曾不得志,後遇昌州刺史賞識,甘願留在昌州刺史府,如今年近三十,未曾想過有朝一日會灰頭土臉的逃出昌州。
“小王爺,阿顏乞的主力軍果然在昌州,若此時我們殺回昌州,隻怕難勝。”藤羅在一旁輕聲道,他也沒想到,昌州會失守得如此之快,看來這一次,阿顏乞當真是做瞭完全準備。
顧離握瞭握拳頭,昌州對境北佈防尤為重要,是一定要奪回來的一座城,隻是他帶來的將士一路連休息都未曾有,就是為瞭趕上昌州一戰,此時若是再去昌州,隻怕他身後這些人體力不支。
“傳我令,就地紮營,休息半日,三品以上大將一個時辰後來我營帳。”還不知昌州情況如何,阿顏乞大軍如此之快便重燃戰火,也不得不令他多想。
“是。”
一個時辰後,顧離營帳中來瞭近十人,除瞭何木與上官羽還有幾位將軍。
此時,餘廷已重新換好衣服,身披戰甲,一副是要與阿顏乞大軍死戰到底的架勢。
顧離看著眼前的昌州佈防圖,昌州位於境北以東,其實離阿顏乞的大本營不是那般近,阿顏乞自與境北戰火連天百年間,皆是以離州為起點,攻占中原為主,昌州從未受到如此大規模戰爭,可阿顏乞這一次卻是突然挑中瞭昌州,昌州以南的佈防比起昌州更為薄弱,但也隻是比昌州薄弱,至少昌州位於邊境線上,再無戰爭,他也曾花瞭不少功夫為昌州制定佈防,而阿顏乞能以如此速度攻占昌州可想而知此次下瞭多大的決心。
“小王爺,我願潛入昌州,替大軍爭取時間。”餘廷恨不得立刻反悔昌州為昌州守軍報仇,他受刺史所托向顧離傳昌州消息,如今話已帶到。
“小王爺,昌州已失守,等阿顏乞大軍恢複力氣,這昌州道也會變為戰場,依我之見,大軍應前往亳州,提前設防,等待阿顏乞大軍到來,在亳州城消耗阿顏乞兵力,等時機成熟,再奪回昌州。”何木深知阿顏乞大軍實力,以那狼王軍統帥古勒的習慣,就在昌州城等著顧離前來支援的兵馬。
“小王爺,我也認可何將軍的想法,昌州失守固然重要,可萬萬不能冒險,阿顏乞這次是有備而來,若我們去瞭昌州城,怕是會元氣大傷。”上官羽與何木想法一致。
“小王爺,還請您允許我返回昌州。”餘廷也想理智地分析局勢,可昌州是他的故土,他寧願戰死在昌州城,也不想就這樣離開。
顧離的眼睛總算從那張佈防圖上離開。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投向瞭顧離這裡,雖然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最終的作戰計劃還是要聽顧離的,哪怕顧離說出來的不是他們心中所想,他們也絕對相信顧離。
這麼多年,境北與阿顏乞之間的戰爭就沒停下過,而顧離在這場戰爭中揮刀而起,所向披靡,是境北百姓心中的神,是境北將士心中的王。
“今日酉時,我與餘主簿帶兩萬人穿昌州道,自昌州南門攻城,同時,何將軍與上官將軍帶七萬人前往亳州,而藤羅帶一萬人留守營帳,戌時無論我與餘主簿勝敗與否,皆撤至亳州,離開後,藤羅在昌州道上佈下陷阱,我們在亳州等阿顏乞大軍來。”
這就是顧離的計劃。隻是,聽完後,餘廷不解:“小王爺,雖然我很想回到昌州,可此時的確不是攻昌州城的時機。”
何木與上官羽同樣不解。
“第一,你覺得此刻不是攻昌州城的時機,那阿顏乞是不是也會如此覺得,第二,我有十年未來過昌州,隻靠一張佈防圖遠遠不夠,何況,昌州現在都是阿顏乞的佈防,我需得親自去看看,以待來日,做好準備,第三,要讓昌州城的百姓知道,我們不會放棄他們。”顧離若現在直接去瞭亳州也並非不可,但如此,這昌州道可就白來瞭。
“是,餘廷明白。”餘廷身為境北人,又怎會不知顧離的威名,六年前,顧離剛剛正式承襲境北王的王位回到境北,那一日,整個境北都在夾道歡迎,幾乎各州百姓傾巢而出,尤其是在離州城外,境北百姓數十裡相迎,那是何等盛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