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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開簾子,此地已看不到京師風景。

“郎君,我走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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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北王府。

宋時書墨發垂肩,疲憊的神色顯得頭發也是那般淩亂,堪堪隻有一個金簪子。

一襲白衣坐在屋前,身上披著件厚重的月牙色的裘衣,她隻能坐在這裡,送一送已經離開京師的何淹淮和翟灼。

不一會兒,她聽見瞭積雪之上的腳步聲。

昨夜過後,京師的雪慢慢停瞭下來,但時不時還是會飄起一些雪花,比如此時此刻,宋時書面前,大有大雪紛飛之勢。

“阿書,給,這個暖和。”朱赬一襲紅衣走瞭過來,還將手中的手爐硬生生塞到瞭宋時書手裡,掀起一點點裘衣放進瞭一動不動隻望著遠方的宋時書手裡。

境北王府的高墻除瞭隱約能看見京師最高的建築以外,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可宋時書從顧離去瞭皇城後,就獨自一人搬瞭椅子坐在此處,無論他說什麼,宋時書就像沒聽見一樣,無奈之下,隻能來硬的瞭。

宋時書剛剛經歷瞭低溫,暈倒在雪地裡,哪裡受得瞭這樣的溫度。

與朱赬一起來的還有沈良。

“阿書,你看看這是誰。”朱赬見宋時書還是沒反應,便反手將站到她身後的沈良拉到瞭前面。

宮變之後,皇城仍不安生,於是,沈良就被朱赬帶到瞭境北王府避難。

宋時書緩緩側過頭,發現是沈良。

“沈奉禦是何時與趙郎君在一起的?”宋時書最終還是開瞭口,她隻是心裡難受不想說話,卻也不希望朱赬擔心,到時還不知道會添油加醋地和顧離說些什麼。

沈良輕咳一聲,她上次見宋時書,本是要問些別的,隻不過因為宋時書的為人,她選擇瞭不問,但對於自己的身份,終是有些心虛。

“你怎麼知道?此事先前也隻有小王爺知道。”沈良還是佩服宋時書的,這京師之內,有宋時書這般天賦之才的人寥寥無幾。

朱赬又從屋內搬瞭兩張椅子,既然宋時書不聽話,她就隻好一起作陪瞭。

沈良被朱赬按著坐下。

宋時書輕聲道:“我在刑部大牢那幾日,日日無事,就想瞭想之前的事,一切的開端都要從陳小娥之死說起,那一案,若不是沈奉禦,其實,也是會不瞭瞭之,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那日沈奉禦和我說的那些話,實在是過於明顯,若沈奉禦隻是趙郎君的下屬,那麼那日就一定會問我,而不是避開,顧離說過,殺李珩的事,自有趙郎君安排,尚食局是不可能避開的一個地方,也是最為方便的,很難不讓人懷疑你們之間的關系。”

也隻有在牢裡,宋時書才想用最後的時間,弄清楚一些是,她繼續道:“三日前,我收到消息,五年前,沈奉禦休沐,曾去過榮州,沈奉禦的祖母就是榮州人,且出身榮州大族,與榮州趙氏關系匪淺,恰巧那時,趙郎君也在榮州,之後,沈奉禦回到京師,兩年時間借故休沐近半年,直到三年前,沈奉禦做瞭尚食局奉禦便不再休沐這麼長時間,隻是偶爾回傢,聽聞沈奉禦還養瞭許多鴿子。”

“是,你說的這些都沒問題,”沈良承認瞭宋時書查到的一切,幸好這人是宋時書,也幸好一般人不會將主意打到她這裡,“但,這些除瞭說明我與趙偵之間有聯系,且在助他以為,並不能說明別的。”

宋時書笑著轉頭:“沈奉禦,有些東西不需要證據,我隻是好奇,你們是五年前休沐的時候在一起的,還是後面那兩年才在一起的?”

沈良靠著椅子,反正自己的老底都被宋時書揭瞭,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五年前,小時候我就見過他,五年前去榮州,我們暗中有瞭往來。”

“沈良,你藏的可真深啊,我還以為,我會是第一個知道此事的人,沒想到,阿書你早就猜到瞭。”朱赬在一旁感嘆,合著就她一個不知道,就連裴邵生都猜到些,藤羅跟在顧離身邊那麼久,也多少知道,隻有她一直被蒙在鼓裡,要不是這次趙偵讓她帶沈良離開皇城,她怕是要在兩人成親時才能知道瞭。

“你平日裡忙,宮裡的事也不怎麼關註,沒註意到才是正常的,不然,真的人人都要知道瞭。”宋時書也知道朱赬一直在忙阿顏乞探子的事,顧離在京師做的一切,朱赬參與的並不多,許是為瞭不洩密,他們每個人做的事,互相有很多都不知情,畢竟一旦被發現,可都是謀逆的大罪,與現在成功的結局可不能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