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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巍更是疑惑萬分,卻還得強裝鎮定,偏偏顧離一開口,他發覺自己會不自主地去回答,竟生不出一點反駁,心下對顧離的身份更是有瞭想法,能讓宋時書不惜代價相救,又是自京師而來,恐怕整個肅州都得對其以禮相待。

他緩緩道:“我懷疑,上任縣令就是被張少府所毒害,因此他才能及時將一切安排妥當,至於他為何這樣做,我想是因為他兒子。”

“兒子?明府展開說說。”顧離將紗佈給裴邵生纏上,隨後將藥箱整理好放在一邊。

董巍接著道:“張少府的兒子三年前落水身亡,上任縣令以意外草草結案,張少府對此結果不滿,也曾讓縣衙的人繼續追查,卻被上任縣令阻止,兩人因此結怨,卻在某一天,張少府當衆對上任縣令表示歉意,所有人都以為此事已瞭,沒想到後來成瞭這樣。”

“也就是說,”裴邵生仔細聽著,“張少府是因為上任縣令沒有追查他兒子落水身亡一事而懷恨在心,這恐怕有些牽強吧!”

“這……”董巍露出遲疑的神態。

“明府,剩下的還是由我來說吧!”這時候,就到瞭宋時書這個清楚事件始末的人來為顧離解答瞭,她道,“民間傳言,張少府的兒子就是上任縣令所害,此事雖無證據,卻不會空穴來風,就算是假的,目前看來,張少府本人就是這麼以為的,因此他才會狠下心毒殺自己的上司。”

“可是……這些我們都沒有證據。”董巍不願說出來,也是因為如此,沒有實證。

證據自然是沒有,張少府都做延城縣的主這麼久瞭,都不一定弄清楚,他們又如何去查,宋時書道:“按上任縣令的反應,此事八九不離十,查,我們肯定是查不清的,但張少府毒殺縣令,又在延城縣弄虛作假,甚至意圖囚禁甚至殺害明府你,這些都是實打實的,給他定罪沒有問題。”

證據若是能找到,張少府還不一定會將事情做到這般地步。

董巍一時無言,他托翟灼多方打探,也隻能將事件理成這樣。

忽然,裴邵生問:“既然如此,明府在延城縣半年之久,為何不上報肅州?”

董巍不禁嘆瞭口氣:“裴郎君是不知,翟大當傢的曾多次派人去肅州,最後是連使君的面都沒見到,就好像有人從中阻止。”

“那宋侍郎你……”裴邵生差點跳起來。

宋時書連忙解釋:“裴郎君放心,我托人去肅州的時候多方叮囑,明府所說也有所預料,再不濟,也能在城門口堵到我們的人。”

裴邵生對顧離的安全掛念,恐怕現在都還在憂心,恨不得藤羅現在就能到延城縣。倒是顧離,鎮定自若,不管是在京師,還是來到肅州,甚至是被人刺殺的時候,都對自己的生命沒有一絲絲擔憂,隻有裴邵生沒消息的時候,才見他有些許慌亂。

也是因此,這樣一個人才能坐鎮境北吧!才能真正的掌控大局。

宋時書見裴邵生松瞭口氣才繼續道:“張少府敢如此行事,自是做瞭萬全準備,我們現在,還是以保全自己為主。”

董巍對此也是認同:“宋侍郎說得有理,那張少府私下養瞭不少死士,延城縣又是他的地盤,我們還是處於危險之中。”

裴邵生撇眼看向顧離,他心中自是憂慮,卻也無可奈何,雙拳難敵四手,這種時候,還是躲著為妙:“郎君,那我們就在此等著,隻要肅州來人,此事迎刃而解。”

顧離本是垂直眼皮,聽完裴邵生的話後,緩緩擡眼:“延城縣是怎麼一回事,都已明瞭,一切也都聽宋大人的,我隻有一問……”

一瞬間,宋時書就知道,顧離又要給她找茬瞭,眼看顧離轉過身開口:“宋大人似乎知道的很多,而且對自己的結論深信不疑。”

果然有此一問,顧離的疑心從未消散,這種時候,也隻有他,還在找她言語中的漏洞。

肅州雪災(八)

宋時書盯住顧離的眼睛,此時此刻可萬不能讓顧離再心生疑惑,她若說瞭自己重生一事,怕是要被當成瘋子對待。宋時書隻道:“皇城衛辦案,不講證據,隻講事實。”

然而顧離眉頭一皺,顯然是對她所言毫無信任。

宋時書垂下眼,苦笑道:“若是連這點信心都沒有,又如何守衛皇城。”

“額……”幸而,董巍開口道,“在下雖遠在肅州,也曾聽過皇城衛乃天子之眼,宋侍郎有這般信心,實屬難得。”

董巍所言,正是宋時書所要表達的意思。她轉過眼:“顧郎君可還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