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一輛卡車直直地撞上瞭我的身體。

全身上下劇痛無比,但是我發不出喊疼的聲音。我那副身體的軀殼大約是在沖擊下飛出去幾米遠,視線頃刻間陷入模糊,體內的髒器被攪得亂七八糟,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

糟糕,是真的要死瞭。

意識昏沉的最後,我不想再奮力去留意周圍的動靜,而是合上眼,接受現實。

在人生結束前的走馬燈裡,我沒有看到曾經的傢人們,也沒有看到踏入社會後我接觸到的任何一個表面朋友。

而是出現瞭一個十分模糊的店面招牌,我看見自己躊躇不安地站在門口,率先被發小阿乾察覺,他遠遠朝我問好。

“優茗。”乾青宗叫我,“最近過得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沉悶得感覺和死瞭沒有區別。

他接著問我:“你有見到可可嗎?”

可可…九井一。

意識很快産生瞭斷片,我恍惚地憶起過往,在內心道出最惡毒的詛咒。

——九井一,你個自說自話死掉的混蛋,我死也要去三途川找你算賬!

與此同時,1998年,時年九歲的我,在臥室的床上睜開瞭眼,並與一雙綠色的眸光對上視線。

嚇得我一激靈,當機立斷一巴掌拍上去,於是,我那偷偷摸摸翻窗進來的淺金發幼馴染無辜受擊。

“…乾青宗?”我試探著喊,發出聲的嗓子是稚嫩的童音。

乾青宗捂住左臉,一雙平日裡睜不完全的垂眼睛瞪得老圓,不敢置信地說:“優茗打人瞭?”

完美忽略瞭被打的受害人是自己,將“夏川優茗會打人”這件事劃瞭重點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