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童試我本打算放棄,可是父親不肯,隻說自己已全好瞭,不過咳癥而已,讓我放心去考。
近兩三年裡,我心中總是惴惴不安,望著父親愈發佝僂瘦骨的身體,對於功名利祿的野心卻在搖擺不定中一步步放大。
我是想父親見我有所成就的……
至少,能考取個功名……
可當我望著墳頭前的無字碑時,我心中的悔恨比殺瞭我還痛苦難擋。
我不該去的……
或許,我其實應該早些回來。
如若不是我驕傲自大,認定瞭自己會考上秀才,又怎麼會揮霍最後的餘錢,耽誤瞭回傢的進程?
我跪在父母的墳前哭到沒瞭眼淚。
渾渾噩噩中回瞭傢,才發現傢中的門鎖早被人給換瞭。
鄰著向西兩傢的門口處,有人聽見瞭我發出的動靜,提瞭燈籠過來尋我。
我側身一瞧,連忙退避行禮。
原來是巷頭開客棧的劉傢母女。
她倆笑盈盈地同我講瞭父親去世前後的來龍去脈——說是信寄出前,他身子骨還算硬朗,隻是突然一個清晨,人才開始不行的。起初是發高燒說渾話,清醒時便求著旁人趕緊把信寄瞭出去。
這話聽得我心裡一驚,望著她倆的表情,心中又是一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