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級,”傅應呈瞥瞭她一眼,“2002年。”
有無良媒體曝光瞭他的照片,雖然後來很快刪除瞭,但消息很快一傳十十傳百。
他無處可去,搬到瞭奶奶傢,街坊鄰居,同校的同學,還有隔壁的初高中生,常常為瞭找樂子,打著正義之師的名號,堵在他放學回傢的路上。
“喲,這不是小殺人犯嗎”
“你怎麼好意思在外面的,為什麼不去局子裡陪你爹去”
“小賤人要不要臉啊,還上學,你配嗎”
當時他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活該,沒有向任何人求助,隻是咬著牙忍受。
高年級的學生拖拽著他,推搡到墻角,搶過他的書包,把裡面的整齊幹凈的書本文具散落一地,踩得稀巴爛,或者丟進積水裡。
直到那天,兩個初中生架著他的胳膊,為首的高中生混混掐著他的下巴,把過期的藥往他嘴裡灌,一邊灌一邊說:“你爸對別人幹的好事,現在也讓你嘗嘗滋味!”
傅應呈緊緊抿著唇,就快要堅持不住。
“叮鈴——叮鈴——”
高處傳來高亢的鈴聲。
幾人都擡頭看去。
女孩穿著大紅的裙子,騎著和她體型不符的高大單車,從幾級臺階上一躍而下,沖撞在那幾個高年級學生面前,逼迫他們退讓。
自行車急剎,橫停在他面前。
女孩擡瞭擡下巴,說瞭那句,後來傅應呈無數次對她說的話。
“——上車。”
……
傅應呈坐在自行車後座,女孩在前面把自行車蹬得飛起,耳邊別著一朵小雛菊,長發被風吹起飄在他的臉上。
他感覺自己好像恍惚在夢裡。
後面那群人也反應過來瞭,不肯就這麼放過他,紛紛追瞭上來,一邊跑一邊罵,撿石頭砸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