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應呈轉身走開,頓瞭下,又冷著聲線補上一句:“省得感冒傳染我。”
“……”
傅應呈走回自己的臥室,在臥室廁所的洗手臺,沖水用力抹瞭把臉。
水流洶湧。
他雙臂撐在洗手臺上,手背青筋暴起,垂著眼喘息,水珠大滴大滴順著下巴砸落。
鏡子裡的臉和剛才截然不同。
冷漠和平靜像水面被石子打破,晦暗的眼底情緒翻湧,自責,惱火,暴戾,慌亂,埋藏極深的恐懼……像冰冷的蛇吐著森冷的蛇信,徐徐爬過人的脊椎。
在她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裡。
經年封存的傷疤又一次血淋淋地撕開,刺痛,沒頂,足以讓人失去理智。
傅應呈走向床頭,拉開抽屜,翻出一瓶藥,倒出幾粒,丟進嘴裡,就這麼囫圇吞下。
他坐在床邊,手掌遮著眼,緩慢平複著呼吸。
過瞭很久,他吐出口氣,睜開眼,收起藥瓶。
突然註意到別的什麼,原本已經平靜的眼底又掀起新的波瀾。
他的大腿上,還留著浸透的濕痕。
深色面料的西裝褲,潮濕的痕跡格外明顯。
……她曾坐在那裡留下的痕跡。
濕潤的,潮熱的,柔軟的觸感,水流從她的身體滲透佈料,觸及他的大腿。
再加上她的膚色。
被深色佈料一襯,應當觸目驚心的白。
……
傅應呈閉瞭閉眼,起身找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