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傅應呈拉開距離,插進她發根的指尖順著頭骨的輪廓摸索,季凡靈才意識到傅應呈不是在聞她。
他是在聞血味。
她昏迷固然可能是低血糖的老毛病,但假如摔到頭瞭呢?
他甚至沒辦法判斷,手裡的是水還是血。
……
仔細一想,新鮮出爐的一具血屍還怪嚇人的。
他該不會以為我摔死瞭吧……
季凡靈心裡一動,差點就要開口。
男人擡手,寬大的掌心攏起長發,順著眉骨的方向摸她的眼睫,想判斷她有沒有睜眼。
季凡靈:“……”
她把話生生咽瞭回去。
如果傅應呈發現她醒瞭,但不吭聲,肯定會居高臨下地盯著她,探究似的,冷淡譏嘲地輕笑一聲:
“醒瞭還裝?”
“——真行,就這麼喜歡讓我抱?”
……
簡直就是傅應呈把她從醫院背回來那晚的慘劇重演!
季凡靈腦子暈得厲害,思緒比平時轉起來遲鈍得多。
她轉一個念頭的功夫,傅應呈的指腹已經觸瞭好幾次她的眼睫。
一個人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其實是很好摸出來的。
更何況,她都緊張地眨眼瞭。
但傅應呈不知道為什麼,幾次三番都無法確認,急切焦灼的欲望和不敢觸碰的克制來回拉扯,最終融進一聲低低的:“季凡靈。”
冷冽的嗓音摻著沙啞,帶著顆粒感碾過耳膜。
指腹的薄繭催促般抵住她的側臉,迫使她微微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