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飛的鵝毛大雪裡,一個人影撐著黑色的傘,在雪裡踩出一條長長的腳印, 沒有在街邊任何一傢店停留, 獨自一人, 漸行漸遠。
熟悉小吃街的人都知道, 每天晚上,這個少年都會從學校門口走到小吃街, 橫穿小吃街, 在江傢小面門口拐彎,穿過馬路,走向以老破舊聞名的居民區。
像是沿著一條既定的路線在前行。
又像是被困在原地無法離開。
此時季凡靈已經失蹤月餘, 在學校裡的討論度越來越低,她唯一的親人早早放棄, 警方也不得不蓋棺定論,認定其死亡。
隻有傅應呈還在尋找,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
一遍遍沿著她那天晚上的路線, 重複, 再重複。
他天生是個極端理性主義的人, 從不做無用的事。
此時卻有股冷靜的瘋勁。
或許比起堅信她仍活著。
他隻是, 不肯讓最後一個還在找她的人消失。
仿佛堅持得夠久,總有一天, 他路過街口,會看到想見的人。
……
傅應呈走到小區門口, 停下瞭腳步,正準備離開,看見小區外停著一輛小貨車,一個中年男人站在小貨車邊和司機爭吵。
男人在搬傢,要貨車開到單元樓底下,司機說小區不允許貨車進入,男人就氣急敗壞日娘搗老子的咒罵。
傅應呈掀起傘沿,看見男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