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怎麼瞭?”
衛紀黎擡眸看向瞭面前的高樓,門上的鑲金匾額上刻著雲香樓三個飄逸的大字,整棟樓共有兩層,經過重建與翻新,這座嶄新氣派的高樓已經完全失去瞭當年的模樣。
在他眼裡隻有陌生二字,歲月變遷,光陰穿梭,十二繡樓早已經不複存在瞭。
他的手指抑制不住顫抖,那些曾流淌在這青石板上的血,早已經被江南的雨沖刷得瞭無痕跡瞭。
他以為自己的心髒早已經修煉得很強大瞭,可是真正站在這裡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歲月抹得去那些骯髒的痕跡,卻抹不去他心房上的傷。
他看著那扇門,仿佛看到瞭一個婦女站在那兒沖他怒吼:“小黎,你又調皮!你師父說你又弄壞瞭他新做的弓弩,今晚罰你不許吃飯,你就在那兒,給我紮一個時辰馬步。”
“娘……”他脫口而出地喚瞭出來。
沈青杏聽到他喊瞭自己一聲娘,連呸瞭三聲:“哎喲,大人,你可別折煞我瞭,我哪兒敢當你娘啊!”
她伸手摸瞭摸他的額頭,心道這人也沒發燒啊,怎麼大白天就夢囈瞭呢?
衛紀黎垂下頭來,眼睛恢複清明,看到眼前是一位少女,不是那個動不動就罰他紮馬步的娘親。
少女眼睛澄澈明凈,波光點點,裡面倒映著兩個他。
“大人,你也傻瞭麼?”
他竟是點瞭點頭:“嗯。”
有時候他覺得,做傻子,真好。
可以忘掉一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