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夏換好衣服,徑直去化妝間找杜宜然。

簡單樸素的青色紗衣,遠遠看上去像一隻撲棱蛾子在走廊飛舞。

聞夏對著鏡子撥弄瞭兩下發套,“不是說這個角色是女主演的妹妹嗎?怎麼穿的這麼素,一看也不像是高門大戶裡出來的。”

杜宜然被滿頭朱釵壓的脖子酸,她輕輕搖瞭搖頭說,“但是她是整個傢族最不受寵的女兒,妾室出身,不被父親寵愛,下人動輒苛責大罵,活的比丫鬟還艱難。”

聞夏大為震驚:“沒想到死的那麼早也就算瞭,連活的也那麼艱難。”

杜宜然被她的語氣逗笑,拍拍劇本說,“要不要我給你講講戲?”

“好啊好啊。”聞夏在杜宜然身邊的小馬紮上坐下,腦袋靠在她的腰側,看著她手裡的劇本。

本著不辜負杜宜然推薦自己的一番苦心,聞夏看的非常專註,兩手正兒八經地放在膝蓋上,一副乖乖聽講的樣子。

這個角色本身沒有多大難度,但是如果要演的出圈非常考驗演技。

“‘流螢’是程傢最不被愛的女兒,待遇比下人丫鬟還不如,在傢裡跟個隱形人一樣,隻有最大的姐姐,也就是我演的這個角色,會對你照顧一點,從小到大我們倆的關系都是兄弟姐妹裡最要好的。”

“在及笄那年,父親打算榨幹你的最後一點價值,讓你跟嫁給當朝一個有權有勢的官員做妾,但是他的兒子甚至比你還大,而且還有虐待別人的癖好……”

“然後呢,不會真嫁瞭吧?”

杜宜然搖瞭搖頭,沉吟片刻道:“她寧死不從,但是根本擰不過封建大傢庭父權的壓迫,就算是最受寵的我去求父親,他也沒答應,最後‘流螢’終於喪失瞭希望。在出嫁那天,她男方傢的花轎已經到瞭門口,還是遲遲不見‘流螢’,然後就派丫鬟去找。”

聞夏下意識屏住瞭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