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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聽瞭,怒氣上頭,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震動發出脆響,“李妙今天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趙姨娘火上澆油,“姑姑,辛辛苦苦打理鋪子,如今鋪子一關生意還怎麼做,鬧出這麼大的東西,旁人該怎麼想我們宋傢?”

“李妙你立馬將人放瞭!”

李妙不為所動,今天的事情她勢必要處理幹凈。

“是我年歲大瞭,叫喚不動你瞭是吧,可我腦子還清醒著,你別想欺負我一個老嫗。”老太太對身旁的婆子說道,“你去軍營把老爺請回來,讓他好好管管他這位媳婦兒。”

“老太太別麻煩瞭,這幾日軍中操練,老爺是抽不出空回來的,不是什麼大事兒,何必興師動衆。”李妙說道,“再者,這些鋪子是我父親給我的陪嫁,我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是封瞭也好,還是送人也罷,都是我的東西,我怎麼處置不容他人置喙。”

“姑姑替你打理鋪子莊子,你這麼做不就是明擺著懷疑姑姑嗎?”趙姨娘說道。

老太太捏緊瞭手中的佛珠,李妙的行為無異於在打她的臉。

“妹妹。沒有根據的話可不要亂說。婆婆替我打理手裡的産業,做媳婦的心裡感激,以前我分不出心思來管,如今三個孩子都長大瞭,我的身體好多瞭,就不勞煩母親瞭。母親年紀大瞭,本該是兒孫承歡膝下,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以後鋪子的事情兒媳自行打理就行瞭。”

李妙態度堅硬,趙姨娘和老太太氣急,這麼多年,她們兩人早就將鋪子視為自己的所有物,多年靠著鋪子積攢瞭不少的私房錢,如今叫她們放手定是不幹。

此時,柳怡湘、芙蓉和徐媽媽領著一群人烏泱泱地坐進前廳,掌櫃的一見到老太太連忙哭訴,老太太的臉色難看。

柳怡湘將搜到厚厚的一沓賬冊放到李夫人面前,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回來的路上簡單看瞭一下,鋪子裡面的賬本和送過來的賬本對不上,清點鋪子時發現東西多有遺失,尤其是字畫古玩店,裡面的東西替換成瞭贗品。”

李妙冷眼看著地上的人向老太太趙姨娘求助,怒氣上行,胸口堵得慌,若是她的動作再慢一點,是不是鋪子裡面的東西都搬空瞭。

老太太和趙姨娘看見李妙桌子上擺放的賬本,一時間有些心虛,她們沒想到平常看起來軟弱不問世事的李妙居然會查帳本,賬本做得粗糙,一查就知道其中的貓膩。

老太太瞪瞭一眼喋喋不休的掌櫃,坐直身體,清瞭清嗓子,擺出婆婆的姿態,說道:“李妙,都是一傢人不必把事情都鬧得那麼難看。”

“一傢人?”李妙冷笑,“我把您當作一傢人,可是您呢?我為宋傢生瞭三個兒子,傷瞭身體,湯藥不曾斷過。二十年前宋傢一貧如洗,我放心地將嫁妝交給您打理,可您呢?”

“萬事不要太計較。”

“計較?我隻是查看自己名下鋪子的帳而已,理所應當的事情,擔心母親年紀大瞭受手下的人坑騙。你看兩套賬本,數目相差巨大,其中的銀子都跑哪裡去瞭,若不是這些人手不幹凈都貪進自己的口袋瞭,母親心慈,我就來做這個惡人。”

“你……”老太太指著李妙說不出話,捂著胸口。

李妙面無表情地說道:“母親身體不好就回去歇著,我一個一個審,你們這些管事的耳朵豎起來,兩套賬本上的數目一個個都給我老實交代清楚,若是有一個含糊的地方,我就直接把你們都送進衙門,查抄你們的傢宅,把窟窿都補上。”

掌櫃地面上跪著,聽著李妙的話身體發抖,李傢的人遍佈官府,他們若是進去瞭,可不得脫層皮嗎?

鋪子的名字都是李妙,他們說白瞭就是一個替人看店的撈點油水,但是大頭都是在老夫人和趙姨娘手裡面,他們不想白白擔瞭這個罪名。

此時趙姨娘也站不住瞭,鋪子裡面的錢財很大一部分都進瞭她的口袋,李妙死瞭心要叉下去的話她脫不瞭幹系,她給兄弟的錢的事情一定都會被牽扯出來。

趙姨娘焦急地抓住老太太的手,小聲地詢問,“姑姑,現在怎麼辦?”

老太太望著地面跪著的人,都是她的親戚,她不可能真的把親戚都送到老裡面,這以後讓她在親戚面前如何做人。

老太太嘆瞭一口氣,語氣放軟,商量道:“李妙,你相公大小是個有頭有臉的武官,三個小的都要走仕途,他們都是遠房親戚,鬧開瞭宋傢的臉面不好看,對三個孩子的名聲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