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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夜晚,一聲長長的嘆息。

另一邊的裴佑安雙眼睜開,絲毫沒有睡意,方才沖瞭冷水澡,皮膚上冒著涼意。

手指間,細膩的觸感依然存在,仿若最柔軟的絲綢料子。

今晚,他回來得很晚,武器司給他安排去瞭冶煉打鐵地方,飛濺的火星燒透瞭衣服,灼傷瞭皮膚,師傅也暗示他們暫時不要來往。

軍奴營是烏千總經營多年的地界,他們得罪瞭他,他如今忌憚著守備,不敢明面上動手,但烏千總失去瞭采石場,一定不甘心。

他不敢動守備,但是八成會對他們下黑手,畢竟是在北地,小舅在南疆,裴傢牽扯謀逆案,新帝視為眼中釘,小舅不能明著護著他。

他亦不能牽連霍傢。

舅舅一人撐著霍傢軍,不能再給他添麻煩。

他一人無所謂,生死由命。

母親早亡,父親入獄的一天他就做好瞭死亡的準備,僥幸撿回一條命,不過茍活於世間。

但,柳怡湘,他們命運相連,休戚與共。

她原在柳傢就是不受寵的庶女,半夜還要偷跑出去賣繡品,因他的緣故,遠離傢赴北地,傷瞭臉受人欺負,在這漫天黃沙的地方,天天洗衣服,兩手都是凍瘡。

是他沒能護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