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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佑安討厭她是正常的。

不願意理會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驚訝的是她發高燒時,裴佑安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

大冬夜裡,水濕瞭帕子敷在她的額頭上緩解高熱,帕子不冷瞭,又去重新濕水擰幹,來來去去,直到柳怡湘退燒瞭他才歇下。

就連湯藥都是端到她面前,一口一口喂給她喝。

若是無他的細心照顧,柳怡湘恐怕如方才那人一般一命嗚呼。

她盯著裴佑安的背影,他的腦袋生得很周正,頭發濃密,長時間的營養不良,原本烏黑濃密的發絲有些幹枯毛躁,用黑繩隨意綁著。

同行的其他人都蔫瞭,佝僂著背,數著日子還有多少天才能到涼州。

而裴佑安腰背挺直,生來養尊處優的生活同數年習武的經歷在他身上烙下深深的印記,融入他的骨血。

即使遭受巨大打擊,沒有低下頭顱,依稀能尋到曾經的影子。

柳怡湘從心底不由得生出絲絲同情,新皇視裴傢為仇敵,有個駐守南疆的舅舅也不頂用,估計永遠都不會翻身,昔日繁花似錦,金玉環繞的日子都成為瞭過往。

他估計是要一輩子留在北地的這片土地上。

記憶中以前的裴佑安和現在的身影重合,姿態高高在上的浪蕩子模樣與如今的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