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不屑地回道,“之前爺願意陪他玩是因為他有個好爹,現在他一文不值,我之前花的錢都打瞭水漂,不看他的倒黴樣,我怎麼解氣?”
有人切瞭一聲,“我還不知道你,你手裡的那個碼頭不就是借瞭裴公子的光,早晚掙個盆滿缽滿。”
劉世安見被揭瞭短,憋紅瞭臉,不要臉地回道:“我就愛看,你管得著嗎?”
“那裴佑安的外祖父不是駐守南疆的霍將軍嗎?怎麼也判瞭死刑?”
“這你就不懂瞭吧,南疆那邊戰事吃緊,哪有功夫管他啊。”
那人壓低瞭聲音,“說不定今上為瞭穩定軍心,消息壓根就沒傳回去。不然,謀逆可是大罪,沒有立即處死,而是定在瞭七天後,估計今上也是怕引起霍傢的不滿,誰不知道裴佑安的母親是霍將軍的掌上明珠。”
……
一陣喧鬧聲響起,有人立刻趴在窗前,回頭興奮地叫道:“來啦,來啦!”
一群人擁到窗前,柳怡湘的位置恰好在角落,前面立瞭根柱子,與其他人隔絕開。
向街尾望去,一對衙役押運囚車緩緩駛來,車軲轆壓過不平整的地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囚車晃動帶動腳上的鐐銬摩擦腳踝處的皮膚,破潰的皮膚滲出血珠,順著流向腳底,而後沿著底部的縫隙滴落地面,留下鮮紅的圓心,塵埃侵蝕,紅色的圓發暗變黑。
寒風襲來,裴佑安身著單薄的白色囚衣,衣服下面傷口滲出的血猶如一朵朵血花炸開,脖頸處戴著枷鎖,幹黃的發絲散開,面容蒼白,往日的風采都消失殆盡。
發絲遮蓋下的眼睛無神,隻有麻木和絕望的漠然,嘴唇幹裂,留下的血痕點綴在淡紫色的唇部。
他猶如寒冬裡的枯木,任由冷風吹打,失去瞭生命力,徒留一個軀幹,它等不到春天的到來,隨意埋在一場冬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