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的語氣諄諄,陸紈垂下瞭眼瞼,他用兩根修長的手指摩挲起腰間的扇墜子,他說:“世子的意思,我都明白。”
陸紈的眉眼俊秀,如一副娟麗的水墨畫般,他道:“誠如世子所說,我大瞭令妹整整二十載,我若識相,合該審時度勢,第一時間就收手退縮。”
陸紈這話像是自嘲,他笑瞭笑,淡淡道:“可人活在世上,若真無欲無求,毫無私心,還怎麼叫作人?”
“世子,我很喜歡令妹,喜歡到非卿不娶的程度,”陸紈的嘴唇有些幹澀,他一絲不茍地說,“我依舊想努力為自己爭取最後一次。”
清冷如陸紈,此番不為功名利祿,而是頭回為瞭感情說出“爭取”二字,
徐靖在聽到那句“非卿不娶”時就驚駭住瞭,他愣怔地問:“陸伯父……陸伯父想怎麼爭取。”
“今日,可否讓我再見一見她?”陸紈微微一笑,他的眼裡帶著光彩,他說,“阿意因我深陷慈寧宮,我曾答應過九郎,在事情得到妥善解決以前,不會再見她。”
“如今我想出瞭法子,很想要聽聽她的意見。”陸紈口吻潤澤地說。
徐靖側首,目光落在陸紈的臉上,陸紈此刻的目光溫暖且恬淡,唇邊帶著一點兒淺淺的弧度。
這副光風霽月的神情,正應瞭“謙謙君子”幾個字。
徐靖的喉頭吞咽瞭下,他渾然未覺自己已在被陸紈牽著鼻子走,他道:“陸伯父想的法子是什麼?”
陸紈擡首,他道:“如果令妹同意,令尊與令堂也同意,我可以帶她離開京城。”
“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陸紈呢喃著這句詩,他睫毛低垂,聲音低緩地道,“我願與她過這樣的生活。”
徐彥一怔,他問:“陸閣老的意思是辭官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