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豐帝心裡,徐意和那兩個嬤嬤究竟誰是誰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後的舉動做得太出格。
於是當他發現徐意的字跡極像陸紈的那一刻起,景豐帝總算下定決心,出手遏制住太後的某些念頭。
他緩緩道:“陸沛霖,朕還要重用。朕不想他因為母後導致官途中斷,被迫遠離朝堂。”
“願母後體諒朕。”景豐帝擡眸直視太後,他的語氣從容鎮定。
孫太後的臉色青白交加,她深深吸瞭口氣——她怎可能聽不出來,甚麼“體諒朕”,這等說辭看似溫和,實則卻在以退為進,無非是為瞭迫她低頭!
好,真是手段高明的好皇帝啊,禦極十年,皇帝羽翼豐滿,看來是全然不在乎當年她的諫言擁立之功瞭。
瞧瞧他如今的模樣,這樣不顧她的臉皮,把她的尊嚴踩在腳底,可還有把她當作嫡母的意思麼?孫太後微微冷笑,從口中吐出幾個字:“皇上是一國之君,皇帝說的話,我自然聽從。”
景豐帝知道太後心中存著怒氣,然而,他不可能放任太後一錯再錯,否則昨夜的局面還會常常發生,而這遲早要釀成大禍。
因此,明知太後會憤怒甚至會記恨他,這番話他最終還是說瞭。
其實景豐帝的心中此刻也有些惘然——他自認登基以後,對孫太後算是極盡孝順。可他們畢竟不是親母子,又生在皇傢,這相處間的分寸不好拿捏,眼下看來,真是離心容易交心難啊。
景豐帝眉頭微皺,他面色沉寂,半晌,他方道:“母後深明大義,朕必會銘感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