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用雙手接瞭過來,她咕咚咕咚, 灌瞭將近半個水壺的水到肚子裡,方止住嗓子裡那股幹澀的渴意。
陸承見她這樣子喝水, 怕她嗆著, 忙一邊幫她扶住水壺, 一邊勸道:“慢點。”
徐意一口氣喝完才拿開水壺,她舔瞭舔唇,摸著裝滿水的肚皮,喟嘆道:“真把我渴死瞭。”
“她們連水都沒給你喝。”陸承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字來, 他的目光沉沉, 怕被徐意發現自己眼眸裡那股駭人的殺機,他半垂首,壓低嗓音, 克制著問, “你……你還吃瞭哪些虧, 全都告訴我,阿意。”
他們之間太過熟悉, 徐意馬上聽出瞭九郎嗓音裡不同尋常的顫抖。她擡起頭,見到陸承雙眼微紅時,她怔瞭怔,須臾她反應過來——九郎定然跟自己一樣,這一夜也沒有睡覺。
她是因為不能睡,而他是出於對她的擔憂焦慮。
徐意的眸光微動,她說:“是吃瞭不少虧。”
“但是九郎,你也不必太擔心,”徐意擡起那隻沒受傷的手,輕柔地摸瞭摸陸承的臉,想要試圖融化他神情中的冷硬。明明是自己挨瞭打,她卻還有心思安撫他,她說,“手上的傷是我自己打的,是皮肉傷,不嚴重,隻是看著嚇人。”
陸承微微側首,好讓自己的面頰跟她的掌心嚴絲合縫地貼緊,他追逐著她掌心上的溫熱,同時開口問:“你自己打的?”
“是啊,”徐意說起這個還挺得意,見九郎的表情有所緩和,她遂將手放下來,笑著道,“我使瞭招連環計。”
臉龐一側的溫暖突然消失,陸承悵然若失地抿瞭抿唇。他一面聽阿意講,一面從旁拿出瓶馬車裡備好的藥酒,先給她的手背上藥。
誠如徐意所說,她自己打出來的傷痕不過看著嚇人。其實上瞭藥酒以後輕輕一揉,那些紅腫當即消下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