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陸閣老長瞭這麼一張俊秀的臉,哪是咱一張老樹皮比得起的。”甄行遠哈哈笑著道。
聽出瞭他話裡的挑釁之意,陸紈尚未說什麼,陸承先微瞇起瞭眼,他動瞭動虎口處的麂皮護腕:“甄大人。”
陸承開瞭口,他的嗓音沙礫,有股少年將軍的威嚴感。
甄行遠的眉心不由跳瞭跳。
誰都知道陸閣老為人如春風化雨,溫和澹寧,從不輕易發脾氣。但是武陵侯可不好惹,你惹瞭他,他是真會揍你的。
作為一個被揍過的人,甄行遠在此事兒上最有發言權,他不自在地問:“陸侯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陸承低沉地笑笑,“甄大人是監察禦史,向來隻有甄大人指教旁人的份。”
“本侯不過是想請教甄大人。你這樹是從南海何處采來,為采此樹傷亡多少手下,總共耗費多少車力馬力與錢財?”
聽出瞭陸承話裡的影射之意,甄行遠吹胡子瞪眼道:“陸安庭,你什麼意思?”
“能是什麼意思,”陸承捧起青瓷壓手杯,淡定地飲一口茶,他悠悠道,“甄大人對太後的拳拳之心令人感動,本侯表示一下敬意罷瞭。”
他說是敬意,但誰聽不出他話裡滿是譏諷,這是在諷刺甄行遠為瞭對太後獻媚,勞民傷財呢!
偏偏陸承講得光明正大,甄行遠還不好反駁。
其實對甄行遠獻寶一事兒,許多清流大臣都不以為然,十分不屑。但敢當著甄行遠的面質問出這番話的人也隻有陸安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