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抿唇,手上還握著紀明意那兩隻被捏得青紫的手腕, 他側首, 往床榻上一直在掙紮夢魘的榮安看瞭眼。
陸承的嘴唇微顫。
沉默一會兒,他總算閉著眼睛狠下心點點頭,算是應承瞭她。
紀明意立即笑起來, 啓唇說:“你最好, 九郎!”
明知道她是在哄自己, 陸承聽瞭這話卻很難不高興,他神色和緩, 淡淡地哼瞭一聲。
兩人安排好所有計劃後,陸承將刀疤臉的馬匪的衣裳扒瞭換上,然後一腳將其踢進床底。他從外頭撿來一根粗樹棍交到柳昀手中,他說:“我等會兒照舊把門鎖上,如果一切順利,最多一炷香我們就回來,這個給你在緊要關頭留著自保。記住,隻能是緊要關頭。”
“知不知道?”陸承沉聲吩咐。
柳昀沉默地接過樹棍子,將其藏到瞭床榻上。
陸承牽住紀明意另一隻沒受傷的手腕,他說:“阿意,跟我走。”
“好,”紀明意跟著他走出屋子,見陸承像是個無頭蒼蠅般在山寨中亂轉,她提醒道,“我們不知王雷住在哪間,這樣幹走不是辦法,你把我隨便交給誰,告訴他們,大當傢讓你帶我去見他,肯定會有人領路。”
少年一張俊俏的臉極為冷肅——他豈會不知道這是最好的法子,隻他好不容易找到她,怎能再願意親手把她送進危險之中?
“九郎,”紀明意抓住他的手腕,說,“遲則生變,不要猶豫瞭。”
漆黑夜色中,陸承的臉頰透著股冰冷的陰鬱,他漆黑的睫羽眨瞭眨,緩緩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