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油泡螺兒一被端進來,陸承率先擡首看瞭眼。
紀明意今日穿的是件杏黃底的煙羅衫,下身著百花雲錦裙,這身衣裳是成親前葛氏給她新裁的,不大不小,恰把腰身掐得極細,仿佛可做掌上舞般的輕盈。
陸承喉頭微動,他神色冷硬地收回視線。
那日紀明意為他上藥,還俯身在他胳膊上吹氣,回來以後陸承便入瞭個極其旖旎荒唐的夢境。
陸承雖混跡賭坊,但在男女之事上從不曾胡來,幾乎與父親一般清心寡欲、潔身自好。
可那一夜。
他夢見瞭一個女子烏黑青絲的發上簪著一束紅海棠,生的是鳳目流轉,笑起來猶如滿面桃花。若湊近瞭,鼻尖好像還能聞到她身上類似佛手柑的清淡香味。
女子皮膚也像剝瞭皮的荔枝一般,是熟透的顏色,白白嫩嫩,若捏一捏,似乎還能掐到滿掌的汁水出來。
海棠……荔枝……汁水……
陸承於夢中驟然驚醒。
他喘著粗氣,烏發被汗水沾濕,滿面不正常的酡色,褻褲中是一片濕淋淋的痕跡,提醒他都發生瞭些什麼。
——他方才夢見瞭誰?
夢裡是誰在俯身撫摸他、甚至用唇瓣一寸寸地沿著皮膚親吻他?
陸承的眼眶赤紅,他閉上雙目,鼻翼無法克制地翕動,粗糙的手指捏緊瞭衾被。
守夜的松柏聽到瞭動靜,忙跑進來問:“公子怎麼瞭,有什麼吩咐小的的?”
陸承一身濕汗,他啞聲吩咐道:“打桶水來,我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