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珩擡頭瞥瞭他一眼,見崔景明依舊茫然的睜著雙眼,心裡頭:老狐貍!
若不是自己心中同樣猜忌,他這般言語挑撥,此時定要拿他好看。
在端午,崔景明露面後,他就一直觀察韓甚的反應,到趙銘趕至現場,他亦有註意韓甚的反應。
很明顯,韓甚對於此事,是知情的,甚至對於十年前,崔濤污蔑他父親的案件中,崔景明的關鍵作用,非常清楚——崔景明是坐實父親溝通外敵殺人滅口的實證,亦是以此挑撥崔氏對江氏仇恨的筏子。
所以崔景明是不可留的。
可趙銘偏偏留瞭崔景明一條活路,因為韓甚明白崔景明這個證人的份量,所以當日才顯得那般震怒,吃驚,甚至顯得慌亂。
他那一日作為最大的苦主,亦在做戲,但每每去尋韓甚為自己做主時,震驚之下,韓甚對自己的眼神閃爍避讓,便證實他心虛。
而尤其,趙銘露面時,憤怒到瞭極點。
若崔景明隻是事後聽聞瞭趙銘的計謀,又因迷戀權勢而默許瞭趙銘的做法,那他見到崔景明,亦不過是震驚,羞惱,或不解趙銘為何還留著崔景明。
但他震怒,惶然,甚至在趙銘出現時,所表露出來的怨恨憤慨,足以證明,趙銘做這一切,韓甚完全知情,就如崔景明此時所說,甚至,在趙銘背後出此毒計的,便是韓甚本人。
韓甚。
當自己還是他伴讀的時候,韓甚不過亦是十歲左右,他喚他做四殿下,那時候四殿下的資質平平,並看不出有多聰慧,比起已經漸露鋒芒的他,在諸多殿下裡並不出衆。
原本,他與四殿下亦算得交往甚密,亦有一段抵足夜談的歲月,但當四殿下被封為魏王之後的事,他知之不多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