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羽坐下,喝瞭口茶,正是裴俊達上次調配的空山新雨:“茶不錯。”
“其實,住在薛府三年,一直想找機會聊聊,無奈你的小苑,隻允少東傢和趙公公隨意進出。”姚茜對裴俊達稱呼變瞭,薛晴羽知道,是心境變瞭。
“世事難料,我當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你會成為這繡衣閣的花魁。當初,你逼不得已賣身,可是我和裴俊達來贖你的,花瞭不少銀子。”
“姑娘願意前來,莫不是為瞭求銀子吧?”姚茜溫柔一笑,“其實,我也沒想到。那日投奔楊府,一切皆好。直到我發現,楊懷璧看我的眼光越發不對勁,芝兒性子又軟。那晚,若非我提前察覺府中人手變多,假意出去采買,跑瞭幾條街,一股腦兒沖進瞭繡衣閣,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隻是你沒想到,繡衣閣的少東傢,居然是裴俊達。在心愛之人面前,你無法說出口的話,眼下倒在我眼前說出口瞭。”
姚茜嘆瞭口氣起身:“什麼都瞞不過你,這樓中,曾經最熟悉之人,卻再無緣分瞭。薛姑娘今後,有什麼打算?”
“老實說,還沒想好。”薛晴羽以手托腮,當真擺出一副沉思樣。
姚茜奇怪:“定武侯一案已平反,蕭大人如今亦是太師。樁樁件件,不皆是為瞭薛姑娘嗎?薛姑娘難道不打算回到蕭大人身邊?”
“那你何以和裴俊達再無可能?”薛晴羽失笑,“因你性子要強,如今身陷勾欄,自覺不配。每段感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姚茜面色微紅:“我懂瞭,是我僭越瞭。薛姑娘和蕭大人之間的事,外人自難知曉。姑娘既已來瞭,可要見見少東傢?少東傢近日將題牌、木雕、酒茶,皆換成瞭梨花相關,足見思念之情。若是見到姑娘,怕是很高興。”
“既如此,更不必見瞭,你也不必告知他我來過。”薛晴羽說罷,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