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傢堅持稱薑昶系背著薑伯庸參考,我瞧著,有幾分真意。可兩位尚書之子舞弊明顯,拒不供認。這蔣傢,又是母後親屬……”
薛晴羽起身,替周嘉昊按壓太陽穴:“辛苦您瞭,眼下隻是科舉,待選秀,尚不知要出什麼亂子。”
“兩位尚書皆停俸半年,其子答卷不作數。薑傢難以避嫌,薑昶連續三年不得參考。”
薛晴羽的手指頓瞭頓:“那龔大人和鄭大人呢?”
“二位肱股之臣,我自是信任他們,但會試安排不力,停俸三月。京營神機營,非詔不得出。”
這一碗水,端得倒是很平。薛晴羽內心感慨,曾以為,周嘉昊待原主有幾分真心,誰知屍骨未寒便待娶原主閨中密友。後以為,周嘉昊待薑懐有幾分真心,誰知連太後母族的力量,皆可離間。
薛晴羽第一次意識到,周嘉昊可能隻愛自己和權力。難怪蕭清鶴科考高中後一路高升,蕭清鶴不僅有才學,還出身平民,和龔留群、鄭雲龍一般,在京城無所依附,不會結黨營私。
“行瞭,時日不早,晴兒你快回府吧。”
薛晴羽已經得到瞭想要的答案,福瞭福身告退。
從皇宮至薛府,不過從禦書房至禦花園的距離,薛晴羽走瞭半個時辰有餘。口鼻尖呼出的熱氣,遇空氣即變白,半遮擋住視線。
薛晴羽倒覺得,透過霧氣看到的京城,反倒更真切些。所過之處,萬傢燈火、紅底對聯,四處洋溢著新年之氣。間或有帶著小孩上街的大人,手中揚著土炮和糖人,笑意盈盈。
薛晴羽笑瞭,笑她一個可憐的異鄉人,一朝穿書,無依無靠,連敵人刀子揮到何方皆不知道,隻能慢慢化被動為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