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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姑娘戴著的一對玉耳環,與晉王送我的梅花簪同樣是鎏金點翠,皆是玲瓏閣的新品。或許那對玉耳環……也是晉王贈送的……”

輕啓的朱唇落寞地抿成一條線,她深深地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不能自拔。

陸今瑤深居簡出,偶爾出門也是整日戴著面紗,林知意雖早就想見她,卻從未見過她,隻是從旁人口中聽過幾次她的傳聞,內心因此既羨慕又嫉妒——她明明什麼都不如自己,卻能被名正言順地賜婚給晉王。

因為從未有過交集,林知意對她帶瞭不少的偏見。可這些偏見在正面地見到陸今瑤時,比陸今瑤年長一歲的林知意在聽到她對自己的滿口贊許那一瞬間,心裡的愧疚t與懊惱突然像潮水般湧瞭出來。

她溫柔、善良又單純,主動地想和她成為朋友。

而自己卻做瞭什麼……她覺得自己就像個跳梁的小醜,用著負面的情緒在內心裡貶低一個從未見過的少女。

被賜婚的陸今瑤並未做錯任何事情,她和自己一樣是真心地愛慕著晉王。

她本就體弱多病,若是得知晉王並不愛她,會不會經受不住打擊……

但,晉王真的對她無任何感情嗎……

腦海裡思緒紛雜淩亂,林知意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低聲道:“方才,我若是戴著梅花簪,許是會被陸姑娘察覺我與晉王之事……”

如意搖頭打斷:“鎏金點翠的梅花簪一共有三支,陸大小姐未必會聯想到您和晉王頭上的。您多慮瞭……更何況,即便察覺又能怎樣?晉王貴為親王,又不可能隻娶她一人,陸大小姐若是不滿就去抗旨取消婚約,再者,明明是您與晉王在前,是賜婚的聖旨橫插瞭一腳,才阻礙瞭您們在一起。小姐,您根本沒有做錯什麼!”

“晉王送梅花簪向我定情,說與陸姑娘的婚約是聖旨不可違背,對她無任何男女之情,可為何又送瞭她一對玉耳環?”

忍著眼眶帶來的濕意,纖長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顫動,林知意顫著唇問:“晉王的心裡真的沒有陸姑娘嗎……”

“小姐,您怎麼突然這麼想……晉王隻是礙於陸大小姐在場,才沒有向您走來。他的心意您還不知嗎?他心裡一定是向著您的。”

今日,陸宛姝與陸鵠所乘坐的馬車正巧在蕭令璟之前。

陸宛姝一襲明豔的正紅鬥篷,五彩繡金的梅花栩栩如生,圍著一圈純白的狐絨,內搭著優雅修身的淺粉緞繡印花長袍,一頭青絲挽成高高的美人髻。

她本就明眸皓齒,膚若凝脂,在紅白的襯托和精美的配飾下顯得整個人嬌顏如花,明媚動人。

她才華比不上林知意,但對自己的美貌十分自負,還比林知意小上一歲,每次詩會都要與林知意爭個高下,勢必要從林知意手中奪走燕京第一美人的名號。

今日閃亮登場時,陸宛姝已經做好瞭被衆人驚豔傾慕的目光圍觀的準備。

她昂首挺胸地走進廳內,卻見衆人的目光都落在林知意的身上,她一襲鵝黃衣裳,雪白披襖繡著點點紅梅,她心裡一咯噔,沒想到和林知意撞瞭梅花這個元素。

她更沒想到的是,林知意身旁一襲藕粉色披襖的少女竟是那個性格靦腆怯懦的陸今瑤!

她往日病氣纏身,面龐蒼白,就連嘴唇也沒多少血色,所以出門素來著紅衣化濃妝掩蓋自己病弱的氣色,今日卻不顯一絲嬌弱的病態,巴掌大小的臉明眸善睞、笑容明麗,生生地刺痛瞭陸宛姝的眼。

甚至,陸宛姝才剛剛踏進大廳裡,一句話都沒來得及開口,背後便此起彼伏的傳來瞭“晉王來瞭”的驚呼聲,周圍的貴女們甚至都不矜持地圍瞭上來。

陸宛姝自然不甘落後,因最近的距離一馬當先地擠到瞭被人群簇擁著進入廳內的蕭令璟的面前。她一邊擺動著姿態,一邊嬌聲地打著招呼:“小女陸宛姝,參見晉王……”

“陸二姑娘,你好。”

蕭令璟對著她微微頷首後便匆匆走過,簡短的寒暄和對其他姑娘無任何區別,陸宛姝心中失落,不由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竟見他充滿溫柔的目光望著陸今瑤的方向。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瞭雙眼,便聽到瞭周圍男性們小聲的議論,竟是忘乎所以到壓根都沒發現,她就站在他們的身旁。

“以前覺得陸大小姐配不上晉王,今日瞧見陸大小姐站在林小姐身旁,才發現她有著不輸於林小姐的美貌……和傳聞裡的病秧子完全不同,完全是個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