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實在焦灼,他漸漸的竟然看出一頭冷汗,心髒也驟然跳動,心跳聲一下一下的,在他耳邊響起,情緒卻因為沒有看到自己的名字而一點點低沉。
直到自己肩膀被人扳住,激動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一甲十三名!”
“文巖兄!你中瞭!”
文巖心髒驟停,呼吸也停止,隻有眼睛還在發揮作用,穩穩地挪到瞭一甲十三名的位置之上,在下方看到“文巖”這個名字,又籍貫也是他,這才能夠重新呼吸。
他頓時猶如發狂一般沖出瞭人群,不顧身後詫異的學子和喊著讓他“請客”以及“茍富貴莫相忘”的認識不久的友人。
他仿佛聽不清那些聲音——也或許是已經聽不到瞭。
他隻是隨著自己的心,邁動步伐,一路奔跑著回瞭自己租住的小房子,找出被他藏在櫃子中自制的看上去粗糙無比的父母牌位,在桌子上認真擺好,跪下重重磕瞭三個響頭。
“父親,母親,孩兒中瞭!”
他隻說瞭這一句話,就飛快地把牌位重新放回去,鎖好房門,繼續奔跑,來到何記商號。
童桐在看賬本,距他最近,他便停在那裡,高興地說:“中瞭!中瞭!我中瞭!”
隨後不等童桐做出反應,他又跑去找尤宜嘉和趙千凝,也是那句話,興高采烈地說:“中瞭!中瞭!我中瞭!”
尤宜嘉給他道喜,又說:“去洗把臉,把眼淚擦幹。”
白文這才摸瞭一把自己的臉,沾瞭一手的淚水。
如果現在有面鏡子在他面前,他會發現他這時候形象極其狼狽,眼睛紅著,滿臉都是淚水,頭發和睫毛都被淚水糊在臉上,像是瘋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