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頭扭回去,抓起酒壇,仰頭喝瞭一大口。
寒窗緊閉,他將竹簾也拉瞭下來,光線隻能從竹簾的縫隙間透進幾絲,昏暗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她靜靜站瞭會兒,悠悠開口,“冷嗎?”
她記得他曾經說,他在臨安學喝酒是為瞭禦寒。
“習慣瞭”,李奇搖搖頭,語氣平穩道,“跟他走吧!不必來跟我道別瞭。”
秦煙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渴望看清楚他的眼睛,可一團幽暗模糊瞭他的樣貌,怎麼努力都無法看得真切。
“醒來後,我夜夜夢到那晚你說你要納妃的樣子,我就想,何必非要走到相看兩厭的地步,彼此成全就是。”
“彼此成全”,李奇輕笑出聲,“那夜看見你和他深情相擁,我還不死心得抱有一絲幻想。”
“六年瞭,鐵石也該捂熱瞭。”
“我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你隻是沒有發現心裡有我,借著群臣上諫催逼我充盈後宮的時機,我便用納妃來試探你,若你心裡有我,必然會很生氣。”
“結果呢!你的確很生氣,卻不是因為心裡有我。”
“我王馥絕不會下賤到要同別人分享丈夫。”
狠絕的話語猶在耳畔,秦煙閉瞭閉眼。
果真是這樣。
李奇飲瞭一大口酒,烈酒入喉,辛辣沖鼻,令他的身體暖和起來。
“阿馥!就這樣吧!前朝勾心鬥角的事本就與你無關,我放過你,成全你們。”
“我向你保證,王傢絕不會遭遇覆滅之禍,有我在一日,耀兒的儲君位絕無人可撼動。時安,我也定能護她一世驕縱。你與他……去哪兒都好,不要在上京,不要留在我看得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