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全黑,殿前漆黑一片, 想是長久無人居住, 負責掌燈的宮女完全忘記瞭這一處。
秦煙栓緊鬥篷的系帶, 穿過兩排宮燈來到石階前, 一步一步,拾階而上。
站在緊閉的兩扇殿門前,她遲疑瞭片刻,才推開。
微微驚瞭一下。
她原以為會看見一幕灰敗的景象,佈景陳舊, 四處散落灰塵,然而眼前的一切, 都出乎她的意料。
地上鋪瞭紅氈,前世遇刺身亡之時,也是寒冬,為瞭取暖,一入冬就將紅氈撲瞭厚厚一層,秦煙擡腳踩上去,質地綿軟,肉眼看不見一粒灰塵,明顯是有人打理的。
走到窗前,坐榻上靠背、引枕俱全,上設一張描金小幾,小幾上,細頸花瓶裡插瞭幾枝含苞待放的紅梅。
前世她喜愛在這裡看話本,佈置得相當舒適,坐累瞭可以躺,軟塌有足夠寬的空間變換姿勢。
秦煙伸手摸瞭摸雪白的狐皮坐褥,藍皮的線裝書倒扣在小幾上,她拿起來看,是她當時還未來得及看完的話本,停留在當時未看的那一頁。
放下話本,繼續往裡走,東邊靠墻處設有臥榻,輕羅軟帳,被翻紅浪,回憶起這張床上的旖旎情事,秦煙不由紅瞭臉。
大婚之夜,她與李奇並未圓房,當時她嫁得不情不願,自然抗拒他的觸碰,所幸李奇並非急色之人,她不願,他也未曾勉強。
此後足足等瞭一年,他被推著坐上瞭皇位,入宮後沒多久言雲川便回京瞭,趁著高興,她與李奇都多喝瞭些酒,在酒意的驅使下,兩人都異常情動。
意亂情迷時,像是恐自己將他當成其他人,他非讓自己喚他的名字。
即便烈酒麻痹瞭神經,那一刻,她也沒有將他認錯。
隻一夜,就有瞭李耀。
而後,也是在這裡,又有瞭時安。
秦煙閉瞭閉眼,趕緊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