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全在追查貪腐名單的下落上。
此刻,他方明白瞭皇帝的意圖。
冷哼一聲,“陛下不會以為僅憑一枚玉佩就能定犬子的罪吧?”
李奇好脾氣地笑笑,“若加一個人證,人證物證俱在,要定罪不難。”
王巖一隻手撐在膝蓋上,手指一下一下敲著。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不知陛下來日願不願意擔一個忘恩負義之名?大臣們又該作何感想?”
放眼官場之上,敢這麼堂而皇之威脅一國之君的,隻有王太尉。
“他們隻會更加明白,何為君,何為臣,何為君臣之道”,李奇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太尉的風濕似乎是越來越嚴重瞭,上京氣候濕潤,不適合關節養護,聽聞洛陽氣候幹燥,繁華鼎盛亦不遜於上京,極適合安度晚年,太尉意下如何?”
王巖面色風雲變幻,倏然仰頭大笑,用力拍打膝蓋,“好,很好。”
李奇和風細雨的面色始終未變,繼續冷靜自若地喝手裡的龍鳳團茶。
“若微臣不如陛下的意,陛下待如何?”
李奇微微擡眼,直直迎上王巖的怒目,“這案子能粗審,也能細審,能快審,也能慢審,能死罪難免,亦可無罪釋放,隻在太尉一念之間。”
王巖脖頸上青筋暴起,“臣最後問一句,犬子事先可知情?”
李奇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他知道太尉心裡其實早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