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有新的奏折送上來,京都的,地方上的,那奏折宛如神話故事裡永遠割不完的青草,批完一摞又來一摞,今日這麼高,明日可能比今日還高。
容湘的做法讓李奇省瞭不少事。
“陛下,你要喝冰鎮酸梅湯嗎?酸酸甜甜的,很是爽口。”
不同於陳卿儀的搔首弄姿,刑茉玉從不表現自己,她仿佛隻曉得吃,隻對吃感興趣。她當值的時候,勤政殿備著的糕點都要比平時多幾盤。
“不必。”
李奇用朱筆在一封奏折上批瞭一個“可”字。
剛當皇帝時,他還會多寫幾句,後來奏折越來越多,批閱的字便越來越少,能一句話批示完的,絕不用兩句話,能用一個字說清楚的,絕不用兩個字。
剛開始朝臣還不習慣,但揣度聖心仿佛是京官與生俱來的本事,到瞭後來,他字寫得再少,禦史臺都沒有弄錯過他的意思。
李奇沒應,刑茉玉又將一盤貴妃紅輕輕推上前,“陛下的肚子應該餓瞭,天大地大龍體最大,陛下不妨先吃點東西。”
李奇早上隻喝瞭一碗肉粥,他沒什麼胃口。把毛筆放到筆擱上,刑茉玉趕緊從內侍端來的托盤裡拿起熱帕子,奉給李奇。
李奇接過帕子擦手,垂眸從桌上的幾盤糕點上一一掃過,沉聲道,“怎麼沒有透花糍?”
刑茉玉的臉色唰一下變白瞭,緊張道,“陛下想吃透花糍麼?臣讓他們去準備。”
說著轉身要走,李奇忽然叫住她,“不必瞭,朕怕吃壞肚子。”
刑茉玉僵在瞭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