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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太傅早就是陛下的入幕之臣,如今才會甘願放棄辛苦扶上位的先帝,心甘情願跪在陛下的裙下。

“禮畢————”

禮官莊嚴高唱,繁瑣冗長的登基大典終於結束。

薑洛回到寢殿,卸下華美沉重的十二旒冕,揉瞭揉發酸的眉心。

禦案上各州府送來的文書折子堆疊如小山。

女官香蘭緩步上前,輕輕為她揉捏太陽穴,柔聲道。

“裴太傅在殿外求見。”

男子冠服端嚴,儀表瑰傑,緩緩踱步而來。

驕陽透過漏窗,落在那張神清骨秀的側臉,眸色更顯清鐮藏鋒。

“朕還以為,世人都說先生是朕的入幕之臣,在先生心中的情分恐怕已經盡瞭,先生以後都會避著朕呢。”薑洛語氣淡淡。

裴涉扯唇嗤笑一聲,坐在殿中那把紫檀太師椅上,那是先帝為他所設,方便他每日教導處理政務。

如今天子已換,這把太師椅卻沒有換。

“我裴落衡,何時成瞭輸不起之人。”

裴涉薄唇勾起幾分弧度,長眸斜倪她,神色依舊倨傲。

“是是是,先生行事磊落,自然是輸得起。”

裴涉望向一身明黃龍袍的天子,流光溢彩的盤龍遊走於袍身,映得她如同不可一世的豔麗牡丹,卻有最鋼韌的莖葉,最鋒利的毒刺。

他平靜註視她,半晌開口道。

“此番天時地利,皆站在陛下那邊,就好像陛下能夠算盡天機,算到落子的每一步。一步一子,無不精妙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