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奈平香從不跟著同學們一起玩鬧,大多數時候都面無表情,同學們笑話她,說她是老古董,是隻會學習的機器人。

村子裡沒有人願意和千奈平香做朋友,大傢都不約而同的孤立瞭她。

時間如流水一般快速穿行而過,可能隻是一個眨眼,從前隻能到祖母的肩膀的人,已經逐漸比祖母高出一個頭來。祖母卻逐漸僂傴,頭上的白發越來越多,臉上的皮膚皺皺巴巴,隨便說兩句話就要喘氣很久。

你知道,作為人類,她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祖母離開的那天,千奈平香抱著與自己相依為命多年的親人痛哭流涕,在絕望過後,她又一次跑到瞭那座石像旁,跪在地上祈求著神明的恩賜。

神明卻沒有聽到她的心願,寂寥的風穿過她弱小的身軀。

從那天起,千奈平香再也不去森林中祈禱,她變賣瞭祖母留下的屋舍,獨自前往東京生活。

千奈平香的求學之路並不順利,很多學校都拒絕瞭她的申請,在一次又一次碰壁後,她先找瞭幾份不需要門檻的兼職工作,一邊自學一邊努力攢錢,在通過不合法手段僞造瞭自己的傢庭背景後,千奈平香終於憑借良好的學習成績,來到瞭一所普通初等中學上課。

起初的一切都還算不錯,千奈平香努力的融入集體,嘗試著做學習之外的事,也交到瞭幾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

可惜好景不長,千奈平香僞造的傢庭背景很快被揭穿,在通報批評後,學校沒有再追究她的過錯,給予瞭千奈平香貧困生資助申請。

他們未曾想到的是,這兩個做法直接將千奈平香的生活推向瞭地獄。

同學們開始稱她為騙子,窮鬼,有娘生沒娘養的垃圾,沒有人再願意繼續和她往來。

她受到的非議越來越多,整個人也從之前逐漸開朗的狀態變回村裡時期的低沉寡言。

然而,千奈平香的忍讓卻激起瞭一群人的劣根性,他們開始對千奈平香肆意嘲諷並施行校園霸淩。

千奈平香嘗試過向老師求助,卻沒有老師正視她的傷痛,每次都用各種理由敷衍過去,而在她向老師告狀後,她受到的校園霸淩也進一步升級。

從口頭嘲諷,變成撕碎她身邊的課本,往她書包裡倒墨汁,最後演變成肢體欺淩,把她堵在衛生間往她的衣服裡潑髒水,在她下樓梯的時候把她絆倒在地。

千奈平香憤怒過、掙紮過,最後卻隻能無助的妥協,任由他人對自己拳打腳踢。

不反抗,受到的傷害就會減少。她很忙,每天還要去兼職養活自己,生活的重量牢牢壓迫著她,在流血流淚過後,她隻能蜷縮著柔弱的身軀,默默的舔舐自己的傷口。

在經歷校園霸淩後,千奈平香從老傢將那塊石像運回瞭自己在東京的租房,又一次開始向神明祈禱。

某一天夜裡,或許是她的虔誠打動瞭上蒼,又或許隻是神明突然註視到瞭她,千奈平香突然開始一個人自問自答,有一道和她聲音相似,音調卻不同的聲音從她體內傳來。

遵從那道聲音的呼喚,千奈平香打碎瞭供奉已久的石像,破碎的石像散發出陣陣黑氣,順著千奈平香的雙眼進入到瞭她的身體。

在那之後,千奈平香仿佛獲得瞭保護神一般,霸淩者總是會在欺負過她後開始生病,千奈平香緊張的詢問體內那道聲音,對方告知她隻是感冒發燒這樣的小病,不過是對惡人略施懲戒後,她放寬瞭心。那道聲音告訴她,惡有惡報,欺負她的人隻得到這點不痛不癢的報應,已經是千奈平香的仁慈。

然而,命運卻不肯輕易放過她。

在霸淩者總是無故生病後,他們懷疑她身上有瘟疫,散發她小小年紀就患上性病等謠言,老師反複找她談話,勸她潔身自好,並且試圖帶她去做身體檢查。

千奈平香不想進醫院,她沒有生病,而且進醫院要花很多錢,在她拒絕瞭老師的要求後,老師看她的態度也像在看什麼髒東西,話裡話外暗示讓她趁早離開班級、離開學校另尋高就。

千奈平香在痛苦之下又一次妥協,花瞭自己一個星期的兼職費去醫院做瞭全方位的體檢,試圖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然而她低估瞭人心的惡意,流言蜚語沒有放過她,霸淩她的群體越來越多,他們把欺負她當做一種狩獵和遊戲。

這群人撕碎瞭她花瞭很多錢才拿到的、除瞭營養不良外健健康康的體檢報告,把她的書包丟到瞭音樂教室,不讓她回去上課,嘲笑著說她的報告都是假的,是她這個騙子想方設法造的假,就和她曾經的傢庭背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