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經被雲擋住瞭, 周圍是深黑的天，沉沉的黑雲覆蓋住灰藍的一片。

路過村裡生産隊的池塘，六七個小年輕正在守塘看水，都是比較熟悉的面孔，也有幾個沒見過的知青。

“阿柏姐！”李傑壓低聲喊瞭t她, 他的眼睛亮亮的, 在黑夜裡像探照燈會發光似的，“你怎麼來瞭？”

都是些男的, 她隨意瞥瞭一眼就拎著東西慢慢走, “抓黃鱔, 你們看你們的。”

知青裡有個男人模樣俊美，穿著帶領子的的確良襯衫, 很講究地在地上鋪瞭一塊佈墊著才坐下，手裡轉著一隻軟中華, 在幽幽的魚塘燈下很怡然自得。

“姐，別走這麼快，你來一起聊會兒天，等下我幫你摸黃鱔，野塘裡的泥巴軟，它們精得很，你自己摸肯定沒有我們一起摸快。”

李傑很殷勤地把自己的外衫鋪在地上，其他人也挪挪位置給她。

殳柏擡瞭下眉頭，剛想拒絕。

0711卻非常贊成：【跟著去吧，他們摸黃鱔比你厲害多瞭，跟著你我們盼寶吃不飽飯怎麼辦？】

殳柏說：【0711你輸瞭，盼寶今天吃瞭我改花刀的烤雞肉，我問她好吃嗎，她說非常好吃。】

【神經。】0711懶得理她。

“阿柏姐，你多大瞭？”

有個小男知青好奇地傾身過去，似乎想看清她在弱燈下明暗不清卻旖麗的臉。

“十九。”她沒有投去眼神，從口袋翻出一盒黃金葉，抽瞭一根放嘴裡。

煙是好煙，李傑知道她寧願吃不上飯也要抽上一根好煙，他褲兜子裡帶著火柴，拿出來一劃給她點上瞭。

那點燃起來的橘黃色豔花隨著她低頭映在黑藍色的眼眸，冷淡而陰鬱隨著火光顯得絢麗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