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看見別人欺負同級較弱小的孩子,所以殳雷沒有猶豫沖上去保護她。

私立中學的學生都非富即貴,但殳雷背後有殳傢。

說得很惡劣的事件像是輕飄飄飛在肩膀上的羽毛,被一吹就拂開瞭。

臨走前,殳雷拉住瞭殳柏的衣角,快要四十歲的大姨仍然一身白襯衫牛仔褲,高挑纖細,眉眼微怠,鼻子裡很輕地發出一聲鼻音:“嗯?”

“大姨,”殳雷盯著她的眼睛,慢慢地說:“我是你的驕傲嗎?”

殳柏摸摸她的腦袋,語氣散漫又認真:“幹什麼做我的驕傲,活好自己就行瞭。”

她用手勾著殳雷的肩膀,像小時候一樣親昵地蹭蹭她的頭發。

“這一次真是帥呆瞭。”

殳雷不是讀書的料,最後好不容易上瞭高中,傢裡想要安排她去國外念個大學鍍金。

她拒絕瞭,她說要走自己的路。

自學吉他辦樂隊,零零散散組瞭個草臺班子,自己在外面打工,給人傢刷盤子,去其他拳館裡打拳。

賺瞭的錢全砸在樂隊裡。

先後經歷瞭隊員背刺、主唱單飛、被人砸場,十八歲的殳雷在街頭看著水窪倒影出背著破舊吉他神情低落的自己。

傢人總是勸她回傢,回到那個完美的溫室,他們砸錢給她辦豪華樂隊,要讓世界上最大的體育場給她做表演場地,挖最優秀的貝斯手和鼓手,請歌唱大傢做主唱。

全世界就可以圍著她轉。

但是殳雷不要這些。

她要像風一樣,在雨中彈奏,哪怕彈給自己聽,腳下是髒污的雨水身旁是敲著破銅爛鐵的三腳貓鼓手,主唱唱著跑調的旋律。

就這樣,放肆、盛大、充滿生機。

演奏給全世界的雷雨,演奏給全世界的曠野和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