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們追捕雖苦瞭點,累瞭點,但心態上是輕松的,甚至一度覺得這是個“輕省活”,就好像貓捉耗子一樣。
如今耗子搖身一變,成瞭叼著劇毒、染著瘟疫的耗子。
再厲害的貓都有些投鼠忌器瞭。
隻要一想到若真的幾百個受害者的消息都被爆出來,或者一個個被爆出來,讓剩下人始終活在恐懼和壓力下,就能想到後果瞭,到時候他們本該正義的行為,都可能引來滔天罵名。
看著狄昭昭認真提醒他的樣子,明捕頭有些慶幸,又突然生出瞭一些說不清的羨慕。
狄世子如此年輕,竟然已經有如此氣場和自信。
假如,采花大盜沒有往餘唐跑,這個案子可能就此擱淺瞭,天大地大,到底什麼時候抓到他,就隻能看天意瞭,或者某地的某衙役捕頭發現瞭,立個功得個賞錢,或者這輩子就讓他逍遙法外瞭。
而循規蹈矩去追查一名逃犯,其實明捕頭有不少經驗,畢竟順著已有的線索一點點追,基本上追每一名逃犯都是差不多的模式。
但是像是狄昭昭這樣,提前做出假設和推測,甚至如此自信地打破舊例,卻是他既不會、也不敢的。
就像是現在,他都難免有些患得患失的擔憂,萬一人就藏在此地呢?萬一他抽調人手回餘唐,讓人逮著空隙跑瞭?
若是最後采花大盜又出來囂張嘲諷,說他就在衙門追捕人員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他該沒臉見人瞭。
他不由苦笑,看著狄昭昭鎮定自若的青嫩面龐,他忍不住問:“您真一點不怕?”
“為何要怕一個無能鼠輩?”狄昭昭詫異的反問。且不說這個采花大盜連武功都沒有,即使有些黑料,但自幼被狄先裕熏陶過的小少年,也不覺得玩輿論自己會輸。
他可是在全大雍掀起過神說浪潮的人。
這樣一個欺軟怕硬的無能鼠輩,憑什麼讓他懼怕?
明捕頭起身:“我留兩個人在此繼續追查,現在就通知我師父,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餘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