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言語和筆觸都尚且稚嫩,詩詞更滿蕩童趣,他們都要懷疑,這根本不是孩童所寫。

已經有夫子提議,要不他們偷偷把糊名除去看看?

“這是不是不合規矩?”有性子謹慎的夫子言。

眼看一衆夫子真要先拆去糊名看看。

傅夫子輕咳兩聲:“莫要拆瞭,此子並非我學堂的學子。”

夫子們齊刷刷地扭頭看向傅老夫子,連聲問:“不是我們學堂的學子,怎會參加畢堂考?”“傅老,你知道這學子是何人?”“我就說此前從未見過這般靈氣四溢的詩詞,傅老可為我等解惑?”

傅老夫子被盯著,苦笑:“諸位可知這兩年聲名鵲起的穎悟伯?這便是他的嫡長子狄昭,亦是蕭放之蕭大人之愛徒。”

說起穎悟伯,學堂中幾位年歲稍長一些的夫子,表情尤為複雜。

要問這兩年狄先裕名揚京城,被人人稱贊聰慧奇巧,誰心情最複雜?當屬曾經教過他的夫子。

而年紀沒那麼大的夫子,則捋著胡須感慨:“原來是穎悟伯之子,此子不凡。”

“我還記得一件事,當年狄傢這位小郎君開蒙,狄大人萬般挑剔,挑揀瞭好些夫子,當年這事還在咱們夫子中流傳瞭好幾日。”

曾經被打聽過,心中曾有點不舒服的李夫子點點頭,顯然也有印象,釋懷道:“若是此般天賦,挑揀些也是應當的。我自認教不出這般學生來。”

傅夫子回憶起那日通身歡喜雀躍的孩童,尤其是那雙烏黑晶亮的雙眼,心中默道,他們學堂的夫子,怕是沒有誰能教導出那般孩童。

夫子們驚嘆一番,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批改答卷,倒是不心煩瞭,也不悶燥瞭。

帶著點心底沾染上的輕快與歡喜,一批一個乙等,一批一個丙等,一批一個末等。

有瞭對比,給甲等都不知不覺吝嗇瞭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