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翠英愛吃白灼蝦,廖順海尤其喜歡吃海鮮配酒,廖母備瞭兩瓶好酒,一瓶茅臺、一瓶西鳳酒,鮑魚幹、海參、大蝦海帶海魚幹也包瞭一大包, 剩下的就是在漁農老鄉那裡買的一隻宰好的老鴨子、雞蛋, 幾捆綠油油蔬菜,拿住竹筐子裝著, 筐子底下鋪著一層稻草,那繩子捆緊瞭,再用蛇皮袋裝著。
“唉,這些都是好東西,你二叔有錢有關系也不好搞,曉琪你拿著等會兒拿著一塊上公交車。”
廖母又掏出一百塊錢給閨女,當她拿著當平時花銷,想起閨女又舍不得抹淚,
廖曉琪嫌蛇皮袋土氣,當著親媽的面也不能說,不耐煩拿瞭錢,站在一旁等藍白公交車,廖母悲戚的哭聲隨風傳入耳朵裡,她隻覺得煩躁和丟人,二叔是供銷社主任,傢裡什麼好東西沒有?
她媽拿這些東西也不嫌丟人。
再說公交站臺上這麼多人,哭著也不怕人笑話。
廖母不知道自己一顆慈母心這麼被女兒糟踐,廖曉琪骨子裡的冷血跟廖團長一模一樣,二者不愧是親生父女。
廖團長為瞭自己不明朗的前途,自己的親生骨肉說拋棄就拋棄,沒有半點猶豫。
從昨天晚上,廖曉琪就怨上瞭傢裡人,這種怨恨中又夾雜著隱隱的後悔,早知道是這個結局,當初她就不該去找那個女人的麻煩。
她高中畢業到瞭下鄉的年紀,這時候沒有大學可考,除非有推薦的名額去讀工農兵大學。
部隊裡沒有推薦名額,就是有,她爸假惺惺也不會留給自己兒女。
這年頭榕城市市各大工廠倒是有推薦名額,可惜沒有硬實的關系,也搞不到。
廖曉琪想著去供銷社當個售貨員也好,起碼能用個工作,不用下鄉去當泥腿子。
九點十分,老式藍白公交車搖搖晃晃開瞭過來,廖母也不哭瞭,攥著錢擠過去給女兒買公交車票。